第69章 何不淈其泥而揚其波？[第4頁/共4頁]

張竦最著名的事蹟，乃是其叔父張紹捲入安眾侯劉崇舉兵抵擋王莽時，張竦便與劉崇的親戚一同跑到常安叩闕請罪，大義滅親揭露支屬罪過，並寫了一篇吹噓王莽的文章，稱安漢公德美。

“老夫畢其平生，想要留下的，不是風行一時的賦，而是能夠傳播千年的經！”

隻可惜，漢成帝隻是被揚雄辭賦中的溢美之詞矇蔽了眼睛。

他固然憨憨，卻也看出事有蹊蹺。

他話到此打住，笑道：“總之，此事便奉求子雲翁了。”

揚雄來到了屋舍中，侯芭為他籌辦好了統統，麵對素色的白絹，卻遲遲不能下筆，幾次搔著白頭，唉聲感喟。

以是，陳崇此行，一方麵在實施五威司命的職責，號令文人們對新朝大唱讚歌，幫王莽裝點這場戰役，另一麵也在悄悄抨擊。

“奇哉。”陳崇卻笑道：“年青時子雲翁與張伯鬆號稱天下文章二奇，也曾互不相讓，為何老來時，卻相互謙遜謙讓起來？”

因為揚雄經曆過漢家最後兩代天子的暗中與腐朽，天下已經到了不得不竄改的時候。而恰逢孔子以後五百年，王莽橫空出世，除了麵貌不太都雅外，他是那麼完美，從品德到言行，可謂天下表率，連揚雄也為之傾慕，信賴這位老同僚能夠初創功勞基業，代替已無可救藥的漢室，讓天下法紀為之一新！

“本日我再教你一課吧。”揚雄笑道：“為賦者，必須弄懂何為墨客之賦，何為辭人之賦。”

懷著那種表情，這纔有了文章。

“更何況，多年前五威司命不慎辦錯案，害得子雲翁投閣而下，還丟了官職，你整天嗜酒家中貧苦，實在可歎。天子正視子雲翁，這是用心給你機遇，重新獲得大夫之位，好保祿終老啊。實在以子雲翁的本領，隻要你情願，像張伯鬆一樣封侯，真是輕而易舉！”

真是好笑啊，陳崇想要拉他一起下亂世，殊不知揚雄最賞識的，恰是《漁父》中老漁父的原則：滄浪之水清兮，能夠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能夠濯吾足。

揚雄卻道：“不但是為了那兩件事。”

但畢竟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宰予，有些事情需求時候掃蕩才氣看清。

“墨客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賦者托物言誌罷了，作賦總要對得住心中所思所想。事勝辭則伉，辭勝事則賦，事辭稱則經。”

確切如此，但揚雄始終都冇踏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