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迷困春心[第1頁/共4頁]

“為甚麼？……如何生？”巫山月的眼睛裡已經有波紋在蕩起來，一層層地向前推，鞭策她很不穩定的心境。她不經意地抓住了一根線，曉得這根線或可解開她的猜疑，是以剛強地想要窮究到底。

但是，如果那句話是假的呢？

何葉彷彿碰到了天底下最風趣的事情，隻顧了拍著櫃檯大笑，巫山月站在內裡，細細彎彎的眉毛蹙得越來越緊。她剛強地又反覆了一遍剛纔的題目：“那為甚麼，非要一起睡？”

會不會是假的？

目送有身的女人拐進了巷子，她才翻開雜貨鋪的門簾。背後有幾道不懷美意的目光跟過來，讓她本就不甚陰沉的表情又多了幾縷雲霧。老是免不了有蒼蠅繞著飛上飛下，隻是這幾天特彆多，除了歸真教和城主府那些躲躲閃閃的眼線，比來湧到城裡的修士有很多不如何開眼。即便方纔做了一番殺雞儆猴，也還是有些人蠢蠢欲動。沙水城的天眼看就要變了，歸真教四周漫衍龍龜的傳聞，四週一些零散修士都巴巴地跑了來，不管是真是假，幻海戈壁必定會有一場嚴峻變故。

“哈，得虧我剛纔冇賣給趙海媳婦，不然你可就不敷用了！”何葉抓起布袋子晃了晃，然後放回櫃檯，推給巫山月，“綠幽靈和月光石各有十塊，另有五塊海藍寶，我挑的可都是最好的，拿去！”

“那可不可，”何葉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在一起睡如何生孩子？”

“對啊！不過不是修行，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聽誰說的，非說喝綠晶石煮的水能夠讓孩子將來能修行，連我都不信！要不然，歸真教那些傢夥哪還能亂來人？”

何葉看著巫山月，眨了眨眼睛，然後半俯在櫃檯上靠近了她，又眨了眨眼睛，俄然一拍櫃檯，咧嘴大笑起來：“你這個神采，這個神采！……哈哈！一看就是被我嚇到了！本來你不曉得結婚是要跟男人睡覺的，本來你連這個都不曉得！哈哈哈哈……好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雪崩般的力量傾壓下來，在心頭堆成一片沉重的茫然。巫山月走出店門，眯起雙眼抬頭望天，滿城陽光墜落如雨。黑豆迎上來，像平常一樣繞著她的裙襬跳來跳去，何葉也從店裡追出，硬要把晶石塞到她手裡。可她冇故意機理睬這些，不想理睬那便不睬會，她向來都是一個率性的人。她放開腳步，穿街過巷，隻想回家，去尋一個答案：

要一起睡的！

何葉伸開了嘴，怔怔地看著她，俄然噗的笑出聲來，然後一邊用手拍著櫃檯，一邊前仰後合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