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八 人生若寄[第1頁/共4頁]

君黎躬身道：“不敢遲誤單前鋒。實在忸捏。”

單疾泉見他眉間略有不展，猜想此事並不普通，但聽他口氣，該是有未能儘吐之來由，當下也隻是嗯了一聲，並不詰問，反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差未幾該歸去了。不管洞庭湖畔可否見麵，你今後既然能得暇行走，想必也能到徽州稍作盤桓，當時再奉告我也不遲。”

“宋二公子，該要解纜啦，朱大人等著你呢！”婁千杉的聲音，帶著種想引發重視的嬌媚。

“采采榮木，結根於茲。晨耀其華，夕已喪之。人生若寄，蕉萃偶然。靜言孔念，中間悵而。”

“出穀？”秋葵忍不住道，“你們要將他葬哪兒去？”

他與秋葵，天然隻道他是因宋矞之死而難過如此，也就隻要婁千杉曉得宋客懷了甚麼樣的心機，見他如此肯定便向朱雀行去，忍不住變了色彩。

“單前鋒的意義——還是將宋公子葬至林中——與白霜女人比鄰。一來，與白霜女人相伴，總也不至因而孤墳落寞；二來，也是想著若他那位兄長或是旁的親朋欲要祭掃，設在青龍穀中老是不便。”

君黎點頭，“嗯。”

“高莽渺無界，夏木獨森疏……”秋葵望著遠山那一片林間的空茫，喃喃然，將這一詞唸了出來。那原是她獨一可憑唸白霜一詞中的句子，卻也像是說儘了現在的表情，那冇法言表的一種難過。

這一番事件總也花了有兩個時候，到午後纔算伏貼了。單疾泉問得君黎現在是要去洞庭湖之會，點了點頭道：“此行終須謹慎些。我這裡——還未知教主最後主張。依昨日他與關非故所言，青龍教恐怕也是要派人前去的，我們或許另有見麵相談之機。”

秋葵悄悄點一點頭。“那早點前去。若此事不了，我終難放心上路。”

“若單前鋒屆時能夠前來，便會曉得他們為何要捉沈鳳鳴。此事——我現在卻還不便直說。”君黎道，“也是心存幸運，盼我是想錯了，統統真如單前鋒所說，不過是虛驚一場，那便最好。不然，牴觸怕是在所不免。”

婁千杉微微一怔，似也未推測她會對此事如此上心，一忖道：“我自是聽師姐的，但是朱大人不在，青龍教不知會不會……”

靜言孔念，中間悵而！

俄然聽到身邊的秋葵喃喃。他諦聽，她在詠唱，用一種並冇有曲調的體例，悄悄念著一些甚麼。她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感慨？似他們這般本來就如浮萍般飄於這塵凡的無根之人，是不是都對如許的存亡有著彆樣的感慨——有著一種——明知該看淡，卻恰好最是放不下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