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〇 執子之手(二)[第1頁/共4頁]
刺刺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是當時候在梅州遇見了你……?不對,還要更早些,是你頭一次帶著我混進內城的時候……”她又搖點頭,“也不對,還要早些。”
“你承諾我了。”
“你感了風寒?”
“……刺刺,你彆扯遠了。”君黎已知她意,“你也不必然要曲解此事……”
“因為——這裡風景好啊。”刺刺伸了伸手臂,彷彿要抱住頭頂這片樹影,“我自是想著,承諾你的時候,要有乾坤朗日作證……”她說著卻笑起來,“可誰曉得這裡也是樹隱蔽日,看不到天的……”
她趁了君黎一時無法,伸手一下挽住了他,噯噯然地藏著笑,低頭嘟噥,“快走!”
刺刺愣了一愣,麵上俄然便紅了,隻是扯他,“這有甚麼好問,還不快走。”
“但是啊,”刺刺卻又一笑道,“比起‘共死’,我更想要‘同生’……我不信我們兩個在一起,另有甚麼好怕,另有甚麼好事對於不去的。我隻是不怕‘共死’,但你可彆老往那上麵想啊!”
刺刺張口結舌,隻好假作未聞,隔不幾步卻又忍不得沉默冷僻,問道:“另有彆人曉得你出身嗎?”
“你如何不說話?”刺刺瞧他,“你又想甚麼去啦?”
刺刺冇有再說話。她本想再辯駁兩句的,可被他這般旋了兩旋,竟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悄悄摟住他的肩項。她感覺,她的君黎哥,大抵是一朝也冇有真正地、猖獗地歡樂過。可大抵正因為此,她才感覺現在這個失色的他比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更值得她珍惜——乃至比昔日的他還都十倍地更讓她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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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真的……你或者我,或許將來有一天……”
“我隻說我承諾你的時候。”
刺刺嚇了一跳,忙道:“快放我下來。”叫了幾聲卻無果,心知君黎是真的急了。山路本是峻峭不平,她身在半空,更加見得遁藏周折間滿眼翠色的竹影亂晃,起伏青霧般向前向下倏但是去。她一時有些悔怨嚴峻,卻也有些竊竊不成告人的歡樂,便這般望著望著,竟覺統統紛繁繽繽都滿蘊了一種不成言說的和順,就連被驚起的蟲鳥,偶爾拂過臉頰的落葉,都帶了無窮溫存。
君黎卻已經直直地盯著她了,“你剛纔說甚麼,說你承諾我了。”
“刺刺,……”他開口,卻不知該再說些甚麼。即便隻是半晌的不肯定,也如煎熬。他設想不出在她等候本身的那冗長的光陰裡,又有多少倍的煎熬?如果——如果她能夠給本身一個必定的答案,他想,他要把統統那些她受的煎熬都以萬倍的誇姣賠償予她——隻要她還能給他阿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