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六 紅塵家姓(四)[第1頁/共4頁]
不過回想起來,那天君黎將刺刺送到一醉閣,眉間眼梢的都暴露笑來,表情應當是甚好的。彼時沈鳳鳴還未知那很多細節,見他行色倉促要趕回禁城去,便隻相互打了個號召。貳心中自有煩惱,本也得空顧他。
他讀了幾遍,換了筆待要落簽,俄然頓了頓,纔想起,本身已改了名了――這一筆落下,將來統統的黑竹令,便都要用這個新名字。
君黎進了府邸,便順著小徑往書房走,還冇到門口,一個府丁劈麵而來,見到他,忙行了一禮,道:“君黎公子返來了。”
那一句話也已是三天前的事情――君黎和刺刺那日纔出發去鹽官,本日他們已經返來,但是秋葵那邊始終未再傳來動靜。他自發一向對秋葵很沉得住氣,不管她甚麼樣的態度做法,甚麼樣的冷酷反應,他都必不會心浮氣躁,但是天曉得――他本身曉得――自從梧桐敘返來,他俄然有點忍不得她還與平常一樣不將本身放在心上,他感覺,再等不到答覆,他大抵要把頭皮都撓破了。
“我師父在嗎?”君黎問。
――洞庭之行已經箭在弦上,但他還冇有等來秋葵同去的答覆。梧桐敘以後的十餘日裡,他從信心暢滿比及心境磨儘,獲得她的比來一次答覆是“等我問過了朱雀”。
他昂首――月意蕭索,燈火疏弱,投得後園的一池殘荷斷梗益發枯萎蒼敗。他已瞥見朱雀與秋葵正沿著池邊徐行漫行,那背影正如一貫――一個是蒼暖而不失深沉的烏紅,一個是安好卻有點冷傲的生白。
他隨後快速寫了一個“琰”字。這不是父母所賜之名,他但願他們不會是以指責於他――或者說,如許或答應以更與他們離開些,不至於波折到相互的甚麼。他還冇有寫信給夏錚和陳容容――但如果要寫,他想本身也毫不會以夏家宗子的身份,而不過是以舊有友情的故交、朋友身份,隻淡淡然地奉告他們本身的這樁婚事,然後淡淡然地把新名字署在信末,一句都不加解釋。
君黎大抵聽明白兩人正在提及前去洞庭一事,聽目下的意義,秋葵該是已決定了要與沈鳳鳴同去,心中暗道倘一會兒朱雀不肯承諾,本身總也要幫著秋葵說兩句話。
據傳君黎此行不但達了脫道出家之願,改名為“夏琰”,並且還在逢雲的墓前,當著兩個證人的麵,徑與刺刺拜了六合,結了伉儷――固然淨慧和賀攖說出來的話決計不該是兒戲,但是沈鳳鳴還是有點不信。君黎返來後冇有與他提及此事,何況不管如何,按君黎這般重禮數的脾氣,三媒六證、聘禮彩嫁之類的彷彿也不該就此省了。隻可惜他聽聞此事時,已解纜洞庭期近,竟也冇偶然候再在一醉閣與君黎對飲暢談,問個切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