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八 夜色如山（四）[第1頁/共4頁]

秋葵不知他的心機，倉猝中隻看到他這麼近的一雙眼，那迷離離的失真感令她憶起先前他半昏半醒當中在本身耳上的悄悄一撫。她想起那對清楚不該是送給本身的珠珥——阿誰時候——他是不是將她錯作了彆人？

耳上一溫，沈鳳鳴的手彷彿是下認識地挲動著她的耳垂。“眼下我們另有半刻鐘，”他目光望著那越來越近的湘水疆場，“我說點更緊急的事情。”

“改天？”秋葵口中嘀咕，下半句自是不肯讓沈鳳鳴聽清——“你不是說你‘將近死了’？”

“你到底想如何樣！”秋葵忽莫名建議火來，“你若想救她你就直說，你不放心他們去，那我去！”

卻聽一旁的歐陽通道：“鳳鳴公子不必擔憂，秋女人早就交代了我們，等送公子回到大船，我和誌堅就折去君山策應千杉女人。”

他曉得倘若說出來，秋葵自不肯佩服。即便是未曾說——即便隻是一念閃過——也足以令貳心頭一怕，竟至如許下認識地將她的手按在其間，彷彿倘若不如許，她便真要立時陷去險境。

沈鳳鳴不知該如何答覆。不想嗎？想嗎？他都說不出口。如果今晚冇有雲夢之戰，他曉得本身必不會坐視這類事產生，但是——他隻能作出一種挑選。而現在他還身中了劇毒，他連一種挑選都冇有資格作出。

“方纔的事情，石誌堅他們都與我說了。”秋葵在他身邊坐下來，目光無焦地望入深夜，“急也無用的，我們恰是往那邊歸去。方纔——他們都問我你去哪了，我答不出來。現在你歸去，總也讓他們定放心，好過不知去處。”

沈鳳鳴向她似笑非笑：“你如果去了，誰替我贏下雲夢？”

“可那清楚是舊物。”秋葵道，“不是有人戴過的，就是你送過了旁人，旁人不要的，是不是？”

“你的琴呢？”沈鳳鳴反問。

幾人隨他手勢向北望去——北麵，仁覺帶領的衡山弟子與武陵侯部下一小支步隊合力打擊江陵侯，彷彿是得了手，天空當中正亮起了訊號。那本是三處當中勝算最大的一處，是以最早傳來得勝之訊並不出奇，但這也更加提示了沈鳳鳴——幻生界與青龍教這兩邊——還陷於死戰當中。

“都在那邊船上，比及了那邊，我帶著琴去幫手，你就在我船上歇息，如何？”

這一回動靜比碰一碰手背更大了很多，歐陽信與石誌堅是瞧見了，卻也見機，立時轉回身去用心劃槳，再不轉過來。“沈鳳鳴！”秋葵氣極叫起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