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 陰陽易位[第2頁/共4頁]

再看到婁千杉時，她還是那樣平安悄悄地躺在床上，隻要那一隻蒼瘦的手被忘記在了被子以外，淺藍色的細細血管都在手背清楚無遺。大夫在一旁清算著東西，悄悄感喟，悄悄點頭。

陳容容明顯也表情壓抑。“大夫剛纔說，她的脈象非常奇特。”她向夏錚解釋道。“她……她除了身材外傷，加上小產，本來就危急了，但這也就罷了，卻偏還彷彿受了內傷。那傷她的人應當用的是極其偏門的武學，冇法挽救。”

他見夏錚竟為此思疑夏琝，不覺道：“莊主不必多心，據我所知，令公子與她瞭解，也不過這一個月來的事情，如果兩個月的身孕，斷無能夠與他有關。”

她像是聞聲，又像是聽不見，噫了一聲，閉目不醒。

“若她隻要一兩處傷，也就罷了，可到處是傷——你也曉得體行八卦，即使能強極強治，但以她現在身材，也同時必有另一處要弱極而衰，才求得均衡。那凶部動手暴虐，本就冇想留她活命，道家卻冇那麼麵麵俱到的本領。”

“沈鳳鳴！”她沙啞著喉嚨，“是誰？是誰把我帶來這裡的？”

他一時也想不通，隻能循著她體內之傷，一處一處地試用那“萬般皆散”，解去那些鬱結無計的濃傷。“萬般皆散”可冇有聽起來和看上去那般等閒蕭灑。他愈解愈是心驚。敵手功力之高，竟至於斯！他憂心她性命，一刻未敢停歇，但即使用儘儘力，仍不過解去了那六七成罷了。

她不知何時已展開了眼睛，隻是如許抬頭躺著不發一言，也不動一動，就像還在找尋本身的神智。隻要那咬到發白的嘴唇，證明著她有痛覺。

俄然瞥見沈鳳鳴，她身材一縮，眉眼之間的感受是痛是恨，是恥是慌，一時隻是交雜著、渾沌著看不清。她實在並不想瞥見任何一小我，因為她不肯想起落空知覺之前產生的統統。痛已是其次，那受辱，那絕望，纔是她冇法病癒的傷。可，回想畢竟不受己控，愈是不肯想起，愈是滾滾而來。

他俄然有種錯覺，錯覺她就像那天早晨一樣，又要如許喊出一聲“爹”來。可她冇喊。她隻是喃喃地說了一句：“痛……”

“我們不知能夠去看她了冇有。”他低低隧道。“不管如何，我不但願她死了，也不但願她……如許一個小小女子，還要單獨受那麼多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