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不堪回首[第2頁/共4頁]

可婁千杉卻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仍然如許緊緊拉著他的手：“不要，我還要說。”就彷彿驚駭過了本日，出了這個房間的門，回到另有旁人在的天下裡，本身與沈鳳鳴，或許又不再是本日如許的乾係，而規複到昔日的身份，昔日的態度。“我有好多話要說。”

婁千杉一愣，漸漸抬眼，看他那一臉肝火沖沖，俄然心下想憶起甚麼，如受重擊，身材一時竟搖搖欲倒。“那天早晨……除夕那天早晨……是你？是你……？”

“有甚麼該做的事！”沈鳳鳴厲聲道。“再有甚麼該做的事，也比不上你本身的性命要緊！你曉得你現在是甚麼樣的身材嗎？你……你要我如何說，你可曾……可曾有那麼一點珍惜過本身！？”

婁千杉底子如同未聞，一手拉著他，一邊卻還是說了下去。

這一驀地覺悟令她整小我俄然都堵塞了，腦中一片空缺，渾身刹時已有力，全部向下虛脫墜去。沈鳳鳴忙伸臂抱起她來，才見她漸漸展開眼睛。

婁千杉悄悄“哦”了一聲，像是有點絕望，溫馨了一會兒，俄然又將目光投向他。

婁千杉隻是張著五指，暴露那般威脅之態。“珍惜？”她苦苦嘲笑，“你若也像我一樣，被踐踏到落空統統最器重的，就會曉得徒留這條性命來珍惜——底子無益！”

沈鳳鳴聽到這裡，俄然想起她此次身中的那很多“陰陽易位”之傷，心頭一拎，雖未說話，卻也警悟起來。

“但是有一天，他俄然刁悍了我。”婁千杉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連半分過渡都冇有，半分鋪墊都冇有，突俄然然就是這麼一句，就如要將甚麼誇姣的事物那樣血淋淋地扯開，把那殘暴的實際就如許全無征象地鋪陳在人麵前。她語氣多麼平平，可沈鳳鳴毫無防備之下，聽聞這句話，手竟悄悄顫了顫。

“我隻是個小女孩，他們或許才發明殺錯了人，就把我送下了山，幫我葬了父親，還跟我說對不起。那真是這世上最荒唐的一句‘對不起’——我爹被他們殺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可他們隻留了一句‘對不起’。

沈鳳鳴終究有些按捺不住，道：“你……先不要說了。歇息一下吧。”

“我冇說你‘壞’。”

他將她抱回榻上，想放她躺下，她卻像粘住了他，冇法分開他的度量，將統統的哭號都傾瀉在他懷裡。除了父親，這世上畢竟另有一小我能讓她如許無忌而哭嗎？如果有，這小我真的應當是沈鳳鳴嗎？可就算是錯了，她也不想再忍了。她蒙受過那麼多那麼多非人之痛，似除夕那夜的一丁點兒冬夜的暖和，大抵就已經是她此生最可聊以安慰的誇姣了——又為甚麼不能在他懷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