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汙泥中可生清淨蓮花[第2頁/共7頁]
看到玄奘仍然眉頭舒展,沙爾多安撫他道:“天竺悠遠,去那邊也不在這一年半載,法師就踏下心來,在龜茲住上一陣子吧。”
此時安歸已經熱好了茶,遞給玄奘,玄奘道了聲謝接過,悄悄喝了一口道:“擺佈無事,我正想著給你們講個故事,不過看道緣現在這個模樣,最好頓時去睡覺。”
“法師快講吧,”赤朗也想聽故事,從速說道,“道緣小師父若真醉了,聽一會兒他就會睡著。”
“是啊,”玄奘道,“你來之前,我正要去拜見你父親。”
玄奘搖了點頭,將銅壺遞還給伊塔――他之前從未喝過酒,隻不過認得何弘達這個嗜酒的傢夥,過黃河時也聞過那老梢公的酒葫蘆,對於這類刺鼻的味道有所體味罷了。
道緣不平氣:“這……但是,寺裡長老……呃!送的,說喝了能夠,驅寒……為甚麼,呃!不喝?”
“伊塔,如許的壞氣候,你一大早的亂跑甚麼?”
“等我跑跑味兒。”玄奘說著,順手點上一柱香,插進香爐。又推開窗戶,一任暴風捲著雪花飛撲出去。
“是的,”玄奘道,“這裡是索戈的故裡,他已和家人分離十年,現在終究團聚了,我又如何能讓他再跟著我,走這麼傷害的路呢?”
“是啊師父,”道通跑了過來,遞給他一把陶壺,“師父嚐嚐,固然辣了些,但是很好喝哎。”
“恰是。”
實在這女孩子說得也冇錯,大雪給這座斑斕的西域王城披上了一層銀盔雪甲,白雪固結在鬆枝上,結成晶瑩的冰掛,在北風中“叮噹”作響。對於不需求趕路的人來講,確切是可貴的美景。
“道通,”玄奘安撫他道,“世事無常,冇有甚麼東西是一成穩定的,也冇有人不會分離。”
“不,坐馬車來的,”伊塔答道,“這雪下得可真大,車伕說他的鬍子都被凍住了,他去了客房,要找師父們討杯熱酒喝呢。”
道通高興地笑了起來。
“誰說是壞氣候了?”伊塔脫下內裡的狐皮重裘,將上麵的雪抖了下來,“內裡可美了!”
“師父!”一個女子輕脆的聲音在雪中傳了過來。
不住下來,又能如何呢?在龜茲已經住了兩個多月了,如果是在故鄉洛陽,現在早該是楊柳吐翠,乳燕銜泥的季候了吧?但是這裡每天仍然是暴風吼怒,大雪鋪天蓋地。遠處的那些山山嶺嶺全都被冰雪覆蓋得嚴嚴實實,絲綢之路處在一片深深的沉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