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熾熱的道場[第2頁/共6頁]

那天早晨她就坐在閣樓上，隔著輕紗覆蓋的格窗，看到父王挽著法師的手走進宮門。當時，祖母、母親以及後宮嬪妃數百人都一概手擎蠟燭，擺列兩旁，統統的人都懷著欣喜的表情，驅逐著遠道而來的大唐法師。

隨後，他悄悄清算一下衣衿，穩穩鐺鐺地在龐大的獅子座上趺坐下來，手中的佛珠悄悄撚動著，清澄如水的目光安靜地掃視了一下全場。

這聲音不大，卻透著幾分果斷，在場的高昌公眾都大聲地喝彩起來，似在為國王的行動喝采。

“真是豈有此理！”烏姆不歡暢地說道，“堂堂高昌大王，為一個外族和尚做磴，的確有損威儀！”

“明天？他們在辯論？”公主驚奇地問道，“我如何冇聽出來？”

歸正日子這麼無聊，玩甚麼不是玩呢？

這就是父王日夜唸叨的玄奘法師嗎？這就是阿誰大唐國年青有為的名僧嗎？如何會是這麼狼狽的模樣？

但是祖母做出的決定又如何能變動呢？這個壞祖母！還總說疼我呢。

直到明天早上，當她再一次見到大唐法師時，她才完整諒解了祖母，不但諒解，她乃至為本身當初表示出的吝嗇而自責！因為那一刻，她第三次被他弄得呆住了——

法師還冇有到，獵奇的人們便開端群情紛繁——

“冇，冇想甚麼呀，”紜姝有些慌亂地說道，“我在等著聽經呢。”

“紜姝可真會挑處所啊。”一個甜膩膩的調侃聲俄然傳了過來，打斷了她的沉思。

……

“哼！”烏姆輕哼一聲，道，“你這蕩婦怎能與大王比擬？”

“如何會有損威儀呢？”阿依那卻很高興，“我倒感覺這恰是大王的威儀地點呢，彆人想都想不來。”

麹文泰當然曉得阿依那的愛好，但一來愛她仙顏，二來又不籌算同龜茲真的翻臉，三來他也曉得這位龜茲王女固然脾氣曠達，卻還不至於真的做出甚麼特彆的事情來。是以對阿依那的一些過火行動，他聰明地采納了睜隻眼閉隻眼的作法。不過，這也無形中更加滋長了阿依那熱忱如火的性子。

“我如何就不能來？”那位回過甚來，反問道，“聽大唐法師講經，求菩薩保佑，大家都能夠來啊。”

那一年，剛滿十七歲的她，跟從父王來到高昌，在那叢富強的葡萄架下，高昌國王麹文泰就那麼愣愣地看著她，彷彿甚麼都不記得了似的……

站在低跪的國王麵前，玄奘顯得有些難堪，下認識地想要伸手去扶，卻聽麴文泰說道：“連日來受法師指導，獲益很多，當執弟子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