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冷奇特的寺院[第1頁/共6頁]

國王問他：“這是甚麼？”

看上去的確不凡。木叉毱多心想。

兩人四目交叉，玄奘烏黑的目光恭敬中帶著幾分熱切，木叉毱多灰色的瞳人倒是冷酷中透著幾分輕視。

木叉毱多心中一滯，這不再是一個肄業者的目光！

阿奢理兒寺位於王城西北，這裡公然天井寬廣，即便是露天的佛像，都裝潢得極其詳確精美，令人歎爲觀止。

“是。”玄奘答道。

沙爾多躊躇了一下，說道：“這個故事，女子不能聽。”

“《雜心》、《俱舍》、《毗婆》等論，中土皆有，玄奘少年時便曾讀過。隻是感覺它們所闡述的佛理細緻淺近，非究竟說，心中頗覺遺憾。正因為如許，玄奘才籌算西行天竺，學習大乘佛教中的《十七地論》。此論乃是後身菩薩彌勒的啟迪，國師竟視其為異端邪說，莫非就不懼無底枉坑麼？”

“隻是這麼做劃得來嗎？”玄奘問，“他的王兄隻是出去雲遊，讓他臨時辦理一下國度，返來後就又將權力收回了。而他為了證明本身的明淨，卻要支出如許的代價。證瞭然以後又如何？他還是要麵對本身的餬口，痛苦將一向纏繞著他，讓他在失落和傷感中打發掉平生。”

聽了這話，玄奘不由一愣，隨即問道：“這裡有《十七地論》嗎？”

“弟子玄奘，見過大師。”麵對端坐在蒲團上的木叉毱多，玄奘雙手合什，深施了一禮。

不管如何說，這獨特的故事令玄奘對那座以“獨特”為名的寺院產生了濃濃的獵奇心。

這裡是被白雪覆蓋下的一片刺眼的綠洲，一座充足的都會，集市上發賣著來自四方的貨色——稻、粟、菽、麥，饒銅、生鐵、麖皮、鹽綠、雌黃、胡粉、安眠香、良馬、封牛……他的眼裡耳裡充滿著男女老幼的盛裝歌舞，酷寒砭骨的氛圍中稠濁著凍果子的暗香和烤羊肉的腥膻之氣。

“如果為學經，就不必去天竺了，”木叉毱多聲音舒緩，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直截了本地說道，“龜茲的佛經教義，戒律儀軌都取法於天竺，和尚們所誦習的經教律儀，也全都根據原文。老衲這阿奢理爾寺裡，《雜心》、《俱舍》、《毗婆沙》統統皆有，你在這裡把它們學完，就充足受用一輩子了，何必多此一舉往西方跋涉，去受那份艱苦呢？”

沙爾多笑著點頭：“民氣難測啊。法師你修大乘，彆人不修；你行十善，彆人不可，或者打著修行的燈號行魔事，專跟你做對，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