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四人同席[第1頁/共3頁]
不過數月工夫,安寧已將《天問十九式》練至第三重,精進神速,始料未及。
寂寂晚冬,寥寥寒夜,小爐溫熱酒,紫煙升而成冰淩。長思端上來一疊疊冷菜熱菜,紅橙黃綠,光彩明豔,氣味芳香。雖是些牛賀平常菜品,經美人那芊芊素手一倒騰,也便不平常了。菜如其人,高雅清絕。
長略領了旨意,曉得本身能夠閉嘴了,打著哈哈給安寧倒酒夾菜,那叫一個殷勤刻薄。也對,關於做飯用飯這件事,人家師徒倆,一個做得樂意,一個吐得歡暢,本身管那麼多做甚麼。
趕了出來?安寧感覺,這個“趕”字用得甚妙,將那中容描述得呼之慾出,再得當不過。除了中容,另有誰有這膽色,這魯莽,敢把堂堂牛賀的和親公主從宮中給擯除出來?
安寧舞劍,他就在一旁站著,淡然,安閒。鳶飛魚躍時,他如定雲止水,風狂雨驟處,他自波恬浪靜。此人就這麼立著,矗立如高崖之鬆,藏鋒如伏隱之鸞。榮寵在旁,何曾揚揚,困窮在側,不須慼慼。
以是,當長略隨口一問“小妹廚藝如何”時,玉采也是隨口一答:“堪比安寧。”
玉采是冇吃過安寧做的菜,但是聽安寧聊菜品菜色,那叫一個頭頭是道,權當她也是庖廚中的佼佼者,撐得起一桌子國宴。再說了,用飯這件事,對於玉采來講,不過餬口罷了,過得去就行。安寧再不會做羹湯,想必一碗陽春麪也能下得風生水起。高徒坐於側,天然需不吝讚美。
安寧如何也不信賴,說出這類話的人,竟是傳說中阿誰財大氣粗,趾高氣昂,沉於三千弱水而肆意妄為的,他的師父,玉采。
長思說身無長物,然無覺得報,隻能親部下廚,做幾樣家常小菜,聊表情意。對於長思,這多數是謙辭,但是對那三人而言,說的可真真就是字麵意義了。菜是好菜,卻隻怕入不得三人法眼。
此言一出,隻輪到長思啞然了,安寧倒是一肚子瞭然。
玉采側目,深深看了一眼長略,而後便扶著酒盞,單獨品酒,這一桌子菜,一桌子人,彷彿與他無甚關聯。
另一邊,長思感念司幽門收留之恩,欲親身下廚,聘請門主玉采,老友安寧,當然不能落下自家二哥長略。四人同席,端的是一出好戲。
以是說事事皆有因果,看來知生老兒選這庶出公主,不是白選的。甚麼牛賀權貴,甚麼和親公主,都由她長思去擔負吧。
安寧莞爾。都說造物弄人,她那雙桃花目,恰好配了兩彎劍眉,笑時豪氣妖嬈,不笑時,颯爽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