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艱難險阻[第4頁/共9頁]
“兄長千萬謹慎,此時不比疇前。”文若話接不上,陣咳不止。
“哈哈,那唐生就當仁不讓了。”唐生低頭,稍懷傷感,緊接說道:“唉,唐生暮年折了骨肉同胞,現在痛失父母,再無遠親,二位便是我兄弟,唐生願與二位同生共死,畢生不負,有此一諾,六合可鑒。”罷了,唐生跪在二人麵前,一一拜首。
“堂堂七尺男兒,戔戔這點腳力,難怪你們連城池都守不住。”卓雅本就惡感文若,本是興頭上,見他郵箱從中作梗,天然是話中帶諷,毫不逞強。
文若疏忽說道:“但願你長命百歲,一向混鬨下去。”
卓雅聽後,羞中帶恨,不大的小臉收縮起來,咬牙切齒瞪了文若一眼,不平道:“窮酸冬烘,隻會嚼舌根子,你如果有半點用處,怎就想不出一條前程?”
文若大喘一聲,哽咽不止,連唏噓酬酢的力量都冇有,驚詫萬分倒在身後大石上,閉眼呢喃道:“如何是你?”
文若仗著王府幕僚身份,試圖壓服唐生,可唐生更偏向卓雅的戰略,又不好傷了義弟一片熱誠,故而被夾在此中,進退兩難。
文若懶得理睬,麵無人色道:“必然,必然。”
唐生走在文若身後,看上去腰桿矗立,身姿皎皎,一派王者之氣,實際則是雙腿顫抖,有些力竭,好不輕易從城破家亡的陰霾中抖擻起來,卻也難抵連日鏖戰之苦,不免有些渙散,唯有衣衫襤褸亂髮不整的卓雅神采奕奕,與穿著富麗的二人分歧。自從那夜在西寧王府中,三人避開了東征大將軍燭龍莽布支和副將薩拉達的追殺,卓雅好似整小我都變了,一下子活潑很多,也不再與這同業二人裝瘋作啞,時不時還玩弄幾番,即便討不著半點便宜,但也無憂無慮,得意其樂得緊,滿身高低毫無半點流竄的頹意,當真令唐生文若非常費解。
“憑甚麼?”卓雅輕哼一聲,斜眼說道:“就憑這廝早生我幾歲,我就要給他叩首?”
卓雅不覺得然,嘴裡啃著燒得發焦的黑牛骨頭,嘴邊掛著濃濃油漬,頭也不抬,雙唇吧嘰道:“那你要如何謝我呀?”
唐活力得眉毛顫抖,卓雅也不逞強,挺著寬廣胸脯,赳著脖兒,仰得老高,倒是被涼在一邊的文若哼哼一笑,寵辱不驚,雙臂掀起褲腿,輕撫衣衿,跪在卓雅麵前,不卑不亢道:“裴某有禮了,望卓賢弟今後多多照顧。”
文若艱钜感喟道:“這幾日出亡,你我兄弟三人得以倖免,流亡當中,定有吐蕃殘兵沿路盤問,若兄長身份透露,他們必定追殺,我等必死無疑;可若遇六詔河蠻之兵則不然,他們垂涎姚州已久,早想占為己有,四周降民,亦有本家,隻掠而不殺居多。”文若重咳幾聲,喘了半晌才勉強順出一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