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糧行之策[第1頁/共8頁]
“重兒還是不懂,為何老仆人要將族長之位交於異姓外人?”
“何詔?”
“說來輕易,公子請坐。”宇文孝直伸手握住文若手腕,悉心道:“天下崩塌之時,如果公子,籌算如何穿越子午,進取關中?”
文若耳邊一涼,不解道:“老先生何意?”
“你這崽子,挑刺!”宇文孝直點頭晃腦,直直躺在地上,仰天說道:“這位女人鳳儀堂堂,氣礴如虹,如此高貴,遠勝西寧王之子,這二人怎會成為兄妹?莫非她?”
“啊?這是為何呀?”宇文重滿身一緊,緊抓著宇文孝直衣袖,不解問道。
陳文若見宇文孝直甜睡疇昔,酒意上頭,覺得方纔之言滿是夢境,驚厥間,不能言語,靠倚牆邊,額上青筋抽搐,雙臂顫抖,不明分辯跑出祠堂,經山洞而出,躲回山穀當中。
“大張旗鼓,奉詔入京便是。”宇文孝直難掩心中高興,吱吱笑道。
宇文孝直被風吹得冰冷,滿身抖擻著走回火爐邊,坐在文若劈麵,心中縱有萬般波瀾,滄桑麵龐上仍無涓滴情感竄改。宇文孝直捲起袖子,重新吊起傾斜擺動在空中的酒爐,撿起鐵棍,翹高吊環,傾斜酒爐斟滿一樽熱騰騰的酒水,慎重揖在文若手中,悄悄說道:“公子可知子午穀?”
宇文重猶疑再三,見宇文孝直老態龍鐘,不忍玩弄,感喟間,已為白叟蓋好被褥,吹滅油燈,扶手作揖去了。
“那邊短長?”
“經漢中自長安需過秦嶺,稀有條途徑可取,惟子午穀比來,可直抵長安正南。子午穀長六百六十裡,穀中四時莫測,陰雨難行,千變萬化,有進無出,實乃兵家之關鍵地點。”
宇文孝直熟視無睹,挑起調子,卻道:“言而見用,君畢生無難,謀而見從,國萬世不亡,若曆代君主知潔身自省,何有天下大亂,民生塗炭?到時千裡餓殍,萬境枯骨,孺子孤寡,民食活人,公子為全一已之忠,沽一族之譽,棄天下萬民存亡於不顧,如此愚忠,如此荒誕,與助紂為虐何異?”
“若真能如此,公子必將大功於千秋社稷啊。”宇文孝直抬頭讚道。
“重兒,記著我本日所說,切忌。”宇文重伏起家體,低擺衣袖,已是多日未曾熬到這晚,睏意襲來,轉過身去,無聲睡著。宇文重入迷靠近宇文孝直,老頭話隻說了一半,不免有些絕望,騰脫手來,掀起宇文孝直一縷髯毛,真想一根一根拔弄下來。
“恰是。”
宇文孝直冷靜點頭,揚起眉毛,含笑叮囑道:“好,好,好,重兒,我身後,十年以內,你需替我守祠,除非此人上山,繼任族長,你方可與他下山去。若不來,你便回武川,去尋你祖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