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蝴蝶振翅[第2頁/共3頁]

張原閉上眼睛，埋頭聆聽，右手按在大腿上，悄悄打著節拍，一時候薰然如醉——

畫著花臉的潘小妃過來叨教張岱是否開演，獲得答覆後倉促回戲台去了，很快，曲笛聲起，笙、簫、三絃、琵琶伴奏齊鳴，一個掛須的老末登台開唱：

張萼不喜好張定一，之前隻要張原主子，不要張定一主子。

張萼指著張原大聲道：“諸位，我這位族弟也是神童，三個月前得了眼疾，不料因禍得福，開啟了宿慧，現在過耳成誦，還能蒙目下象棋、圍棋，連我宗子大兄都不是敵手。”

倪汝玉、姚簡叔賞玩不已，相約要以此景作畫。

張原笑道：“看不到，你甚麼時候學會隱身術了？”

鱸香亭的左邊是一片竹林，竹林間雜有烏桕樹，時已初秋，烏桕樹葉開端泛黃髮紅，雜在碧綠的竹林中顯得非常惹眼。

張原轉頭一看，就見一個十4、五歲的少年人跑著過來了，圓臉，眼細，笑嘻嘻的，張原記得這是東張的堂弟張定一，與他同年，但月份小他三個月，在府學宮前麵的社學讀書，之前兩小我也常在一起玩耍。

曲笛婉轉從竹林那邊傳來，另有簫聲鼓點，聽來彷彿仙樂縹緲。

張岱起家道：“演劇即將開端，我們疇昔吧。”引著張原等人穿過竹林小徑，來到霞爽軒。

“忙處拋人閒處住。百計考慮，冇個為歡處。白日消磨腸斷句，人間隻要情難訴。玉茗堂前朝複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活路——”

張原打量著這個祁虎子，心道：“這位就是祁彪佳吧，我記得他是晚明最幼年的進士，十七歲就是進士——十七歲又能讀到多少書，能有多少經曆，隻能說寫八股文也有天賦或者說訣竅。”

張定一跑了過來，伸手到張原麵前搖擺，問：“介子哥，你看獲得我？”

張定一“哦”的一聲，問：“介子哥這是去那裡？”

張定一一聽遊園看戲，頓時細眼瞪大，叫道：“都冇有請我，我也要去。”

張岱八麵東風，蕭灑開朗，善能交朋友，對張原道：“介子，我為你引見幾位即將與我一道赴鄉試的同窗朋友——這位是上虞倪汝玉，書畫皆精，好潔成癖，千萬不要在他麵前吐痰哦，哈哈。”

一邊的祁虎子的堂兄祁奕遠笑道：“虎子是小神童，宗子是大神童，本縣兩大神童本日齊聚，可謂嘉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