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寧可枝頭抱香死[第1頁/共20頁]

但是當時，我還是能看清你，曉得你前行路途上的統統。

寺人帶了車駕在沐府門口立等，我對沐昕簡樸說了說方家景象便要走，沐昕道：“你速去速回，府中另有人等你。”

遠真本日是個白髮童顏的老道模樣兒，正微闔雙目做道貌岸然狀，見我們出去，他斜開一抹眼縫瞅了瞅，也不說話，姿勢超脫神情端嚴的開端……操筷大嚼。

所謂事有可為不成為，莫非就指這個？

道：“昔日逐爾之言，如覆此盆之水！覆水難收，方氏族門，亦永無再納爾之日！”

我若用強，隻怕他會……他殺以全誌節吧？

乘夜回到沐府，沐昕公然還未睡，和方崎一向等候我返來，我看著方崎故做平靜神情裡的慘淡期盼之色，直感覺難以開口。

山莊彆業，老頭取大模糊於市之意，竟然將之建於江南最為金粉都麗，十裡畫舫飄香的秦淮河邊，隻怕任誰也想不到，都城山莊暗衛總壇，總控天下動靜線索的重心之地，竟然便這般聳峙於眾目睽睽之下，操縱三教九流龍蛇稠濁之地的渾濁味道，悄悄淹冇屬於本身的奇特氤氳氣味。

軍隊撤離，方纔喧鬨不堪的方府，刹時人去庭空，空餘一座孤零零小轎停在門前，夜色沉沉罩下來，層雲幢幢，低迷欲雨，我仰首看著雲縫裡一線詭異橘色彎月，緩緩長歎。

我皺眉回身，方孝孺已從轎中走出，看看伍雲，又看看我，一聲嘲笑，道：“方某何其有幸，得兩位高官貴胄如此爭論。”

是的，她終究明白，而我早已明白。

你想要，拿去就是，本就是你給我的，我還會死占著不還？

恰好棄善近邪留在方府轉移方家人，而剛纔我送方孝孺進轎，未在他身側。

“哦，很有事理，”我淡淡道：“你能夠不信，你能夠命令放箭，無妨嚐嚐，看最後，死的是誰。”

“不，”方崎昂首，目中水色晶瑩，神情卻頗果斷，“如何是你的錯……是家父……執迷不悟……他要儘忠死節……如此，攔也無用。”

“哦？”他斜睨我，目有防備之色。

我淺笑，悄悄俯耳，說了幾個字。

“你若真命令放箭……你就完了，”我悠悠笑道：“你可知我是誰？”

他再次頓住。

那目光如此森冷，竟令我一時怔住，手指一緩。

我謝座，緩緩道：“父親終究肯見我了，天然好。”

“有些人，是寧死不肯輕易的，”方崎慘淡道：“娘來而後，隻和我說了一句話。”

我本日過來，便去看方崎姐弟，彥祥正在晝寢，方崎悄悄給他打扇，她比來一日較一日肥胖，腰若約素，一抹薄肩纖細至不幸，風一吹，便要飄了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