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春光[第2頁/共4頁]

但是他被救下兩個月，她向來不問他的來源。他曉得那是因為，她也有她的來源，她不欲人知，便也不欲探知人的過往。

他也見過那些紈絝後輩們勾引女孩子的模樣。他們的眼神、身姿、手腳的擺放，都很有講究。他現在這模樣，應當差不離……

她的眼比最純潔的水晶還晶瑩澄徹，人間統統的肮臟肮臟都會在她麵前敗下陣來。

“但是我的小哇還小，再說，它是公狗……”

小哇肥嘟嘟的屁股一扭，將他的手坐在臀下，內心惡狠狠地說：“我絕對不會叛變姐姐的，除非你賠我一隻新盆！”

兩人在坡地前冷靜站立。此時山風輕拂，群鳥啁啾，氛圍中有異化著花草暗香，叫人思路也忍不住飄散開去，浮想連翩。

阿錯在他身側坐下，淡淡隧道：“你能夠說，但我一定會迴應。”

明朗深感失落，他馳念她的肩膀，馳念她身上的芳香。他試圖假裝傷重，舉不起手來。但是他瞞不過大夫，阿錯隻要拿眼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他的臉就會紅，因而戰略失利。

現在的他的確很風情，的確是秋色泛動。

一隻纖柔的手搭上他的肩，阿錯扳過他的身材，看著他的眼睛說：“男人漢立品於世，如果毫無盤曲盤曲，就很難曉得這世道民氣的本相，以是，你不必為疇昔那些事難過。”

阿錯頭也不抬，一邊清算藥材一邊說：“我說了，是一個差點就餵了狗的少年！”

明朗側頭瞧了一眼阿錯。現在她雙眼固然凝睇火線，但明顯思路已經飛遠。一個孤身女子，在這個偏僻山區行醫，定是有來源有故事的。而“阿錯”之名奉告他，或許這個故事並不令人鎮靜。

“就在三個月前，我偶然中現……現母後做了一件對不起我的事。羞憤之下，我離家出走，一向跑到巴陵山脈。原覺得這裡山高林深，我到這裡便誰也找不到我。哪知一到地界就碰到劫匪。我的馬跑了，身上財物被洗劫一空，劫匪還追著我不放。打鬥中我身中一劍，不慎掉落山崖……前麵的事你都曉得了。”

她凝注著他的眼，神采和順端莊，臉上每一寸肌膚彷彿都能光，閃爍著最純粹最得空的光芒。

明朗歎了一口氣，表情變得非常降落。回想疇昔並不令人鎮靜，那些棍騙、叛變、勾心鬥角、陽奉陰違……以及孤傲和淒惶，重又湧上心頭，令他久久沉默。

說罷他站起家，那長衫公然太短了些，長長一截玉色的小腿露在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