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見如陌(2)[第1頁/共6頁]

無聲地點頭，他執起碧玉簫，放到唇邊，緩緩吹奏起來。曲調婉轉，令人如臨山澗如飲山泉，一股清冷的滋味緩緩漫入心間，將她四肢百骸都繞上淡淡的傷感，她悄悄閤眼，聽著影象中萬分熟諳的曲調，心頃刻間波瀾起伏，百味俱全。

但是，為甚麼……七年的母女情，那麼多的愛，卻還抵不過愛情帶來的傷害！

“如陌彆睡！睡了就醒不了了，如陌……求你，彆睡啊！”易語哭著朝她撲疇昔，緊緊抱住她，不竭地搖擺她毫無知覺的身子。

另有母親……

“為何不能？我去跟爹爹說，爹爹向來疼我，他必然會承諾。好不好，哥哥？”

他目光中劃過一道濃濃的哀痛，不知為何，麵劈麵前這名並不熟諳的女子，那些沉澱在貳心底好久的舊事老是不經意地浮上心頭，且如此清楚。

冷意瀟心中一震，忽覺一種沉甸甸的東西落上貳心頭，她又捧起酒罈再次將酒灌入喉嚨，半個時候後，一罈酒已空，她將手伸向另一罈酒，卻被冷意瀟握住。

“幸運？”她愈發笑得苦楚，“我……還能幸運嗎？像我如許的人，滿腔痛恨，滿手血腥！”

她緩緩地展開眼睛，一雙明眸充滿血絲，每一道都是哀傷的陳跡。所幸，又熬過了一次存亡關。

認識越來越恍惚，她與抱著她的易語，彷彿被隔到了兩個分歧的天下，但耳邊，易語慌亂驚駭的聲音，還是顫抖著傳了過來：“如陌，你忘了我們是如何走到明天的嗎？在阿誰充滿暗中、殘暴、血腥的處所，我們踩著屍身……一起商定，要一向一向牽動手英勇地走下去，除非對方找到幸運，不然，永久不離，不棄！這麼多年……我們都熬過來了，現在如何能夠放棄？我曉得，你很痛苦，但是請你忍一忍……再忍一忍！我還冇有找到屬於我的幸運，你如何能扔下我一小我……”

“有酒嗎？”她俄然問。

冷意瀟徑直踏上去，然後文雅地朝她伸脫手，如陌卻停在岸邊，怔怔望著，神采龐大。

易語抱著如陌顫抖到抽搐的身子，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如陌她，向來都是能夠笑著聽刀劍入骨的聲音，但是，這蠱毒發作起來，萬蟻噬心的痛苦折磨，即便淩遲，也不會比此更可駭！

淚落如雨，泣不成聲。

冷意瀟本欲回絕，除一人以外，他冇有為彆人吹奏的風俗，但她看過來的眼神，是那麼的誠心，就彷彿很多年前，阿誰拽著他衣袖對他說“哥哥，再吹一曲，我還要聽”的阿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