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窮水儘下漢南[第3頁/共4頁]

俏俏有三個哥哥，父母彆無一技之長，隻是淺顯種田為生的鄉間人，家裡日子勉強拚集，俏俏能嫁給世瑜，一家人都求之不得，喜上眉梢。

眼看到年根底下了，老太太不見好轉反而粥米不進，衣傳廣一家人急的團團轉。到臘月二十八早上，老太太一下子嚥了氣，嗚呼哀哉了。

他問衣傳廣，你們仕進人家，如果瞧得上，能夠跟我一起到漢南縣，先投奔錢竹坡，學習釀酒技術，機會成熟了，一起開酒槽坊。

轉眼一晃，到了道光三年，衣家家道日趨艱钜，卻趕上直隸省比年水水災情，民不聊生，租子能收上來都難，垂垂入不敷出。連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楊太夫人都看出些端倪，看到兒媳婦就問，家裡的錢是不是不湊手了，她這裡另有些金銀金飾。

小聚仁蹦蹦跳跳，本來這就是摔碗的聲音呀。

衣家人手忙腳亂，遵循衣傳廣父親的生前官職給楊太夫人辦了昌大的喪事。

臘月十六是正日子，臘月十五早晨就在家門口搭台唱戲了，獲得動靜的遠近村民潮流一樣湧來，擠在戲台下，戲棚裡都坐不下了，趕集一樣熱烈。這些人有的是純粹看戲，另有的抱著另一重目標，那就是來看看衣家的場麵，探探衣家的家底到底有多豐富。

衣傳廣喊青子拿了筆墨紙硯過來，擺在石桌上，飽蘸墨水，展開白紙，工工緻整寫了一個“?”字，把孫子喊過來看，他很有洋洋得意的神情，笑著說：“這個字念pia，就是摔碗的聲音。”

世瑜結婚，太夫人楊氏看到娶了三個孫媳婦進家，歡暢地整天合不攏嘴。不竭催著媳婦劉太太，早點籌辦小孩子的新衣服，等著抱孫子。

事已至此，再講不得甚麼麵子，劉太太和幾個兒子兒媳都同意。

世瑛到安祿縣城的轎鋪雇了一頂最好的喜轎。

世瑜的婚禮準期而至。

衣傳廣的太太劉氏老是笑著粉飾疇昔，再不濟我們也是幾代為官的大師庭，不差老太太您的錢。

衣傳廣坐在石凳上說“一點一橫長，言字頂著梁，兩邊亂絲攪，底下牛馬羊。心字底，月字旁，揹著鋼叉趕太陽，一趕趕到山頂上，一邊是日頭，一邊是玉輪。打一個字。”

半年疇昔，再也粉飾不疇昔了，衣家辭退了些縫補綴補的老媽子、以及灌園的小廝，有幾個老仆年紀大乾不了甚麼活，但跟了衣家幾十年，衣傳廣仍將他們留了下來。

衣傳廣還找了一班吹鼓手，銅鼓洋號，嗚哩哇嗚哩哇地吹著，四五個濃施粉黛穿紅掛綠的半老徐娘伴舞，惹得一幫大老爺們圍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