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千金難買老來瘦[第2頁/共4頁]

而蘇澄慶也在這場“治安專項整治”過後，成為通吃嘉興府吵嘴兩道的巨擘。

有道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來自中低層官商好處共同體的反擊，迅疾而又凶悍，卻都毫無牽掛的，被“整肅吏治”、“除賊滅匪”的專項嚴打，彈壓得煙消雲散。

步安追在他身後，笑稱“世畋兄謙善了”，宋世畋聞言，腳下跑得更快。

“安兒……”哪怕隻是這宣稱呼，他說出口，都下認識觀瞄步安的反應，恐怕他聽得不順耳，嫌本身倚老賣老。

比擬之下，他訛詐青龍步氏的那四萬兩銀子，反而顯得無足輕重了。可這世上，到底是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分開嘉興之前，他俄然就收到了姍姍來遲的銀票。

而銀票並不是那位步氏婦人送來的，那婦人或許從蘇澄慶驀地起家中嗅出了不平常的意味，不敢親身登門，而是轉托了蘇澄慶。

張懸鶉到底也是學儒的，曉得這類流言宜疏不宜堵，不然更加坐實貳心虛。是以上任之初，他就“夾著尾巴仕進”，勤政愛民，整肅吏治，當真一掃嘉興宦海的積弊，就連邪月近了一夕而形成的市道混亂，也是以消弭了很多。

蘇澄慶見狀，見機地閉上了嘴，厥後隻說了些買賣上的事情，便告彆拜彆。

宋蔓秋邇來老是愁眉不展，聽到他問這個，才明白其中意義，展眉一笑，偷瞥了宋世畋一眼，緩緩道：“自貢問夫子，何為君子。夫子答說：先做後說……”

事情說穿了也簡樸。

宋蔓秋見他們二人舉止奇特，一聽之下，曉得瞭如何回事，便當真道：“步公子想問甚麼？蔓秋說不定略懂一些。”

笑聲從客舍彆傳進屋裡，宋世畋緊握劍鞘的左手微微顫抖，臉上漲得通紅：彷彿不是慚愧，更像是一種身不由己，徒呼何如的哀思。

宋世畋腳步慢了下來，彷彿是遲疑躊躇過後，才停下腳步，卻不轉頭，站住了道：“甚麼書這麼難，連你也讀不懂嗎？”

步安送他到門口，正瞧見宋世畋從外頭返來。這位老兄邇來蟄居嘉興，大抵耐不住孤單，又去街上發賣他那套家國危難、該當報效的大事理去了。

步安授受將仕郎的同一天，賜張懸鶉官升從四品、“權知嘉興”的聖旨也下來了。

隆興二年十月末，十一月初，嘉興府單單惡吏就斬首了十餘人，百餘地痞地痞被遊街示眾，悉數問斬。

權知嘉興，妙就妙在這“權”字上，既有臨時暫代之意，又有考教查勘的意味。步安一時也鬨不清，這是天子小兒的意義，還是吏部天官的決定，亦或是孔浩言與李嶽二人對這位嘉興同知心存芥蒂，用心在這兒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