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第2頁/共3頁]

步安領著宋蔓秋出來時，鄉民們一個個神情奇特，既有驚懼的成分，又清楚帶著些奉承的假笑。

步安聽得愈發震驚，他本來覺得，宋屠兩家能夠同仇敵愾，想不到宋家有難時，屠家坐視不管；四百儒生纔剛破陣而出，天姥書院便跑來摘果子了。

此時現在，她明顯有說不儘的苦衷要向麵前人傾訴，卻不知從何提及，又彷彿不肯突破這份溫馨與默契，是以閉口不語，隻是冷靜跟從。

“溫親王少時曾在天姥書院肄業，與天姥山乾係匪淺。”宋蔓秋點頭道。

“公子可曉得，隆興帝即位之前，汴都城中曾有一番明爭暗鬥，涉及極廣？”宋蔓秋緩緩轉過身來，直到這時，她才從方纔的侷促嚴峻中稍稍減緩。

“我該當早些著人去傳話的……害你白白擔憂。”步安輕歎道：“張瞎子他們回了越州，跟晴山一說……”

步安緩緩點頭，終究曉得為何宋公冇有出麵主持，隻是天姥書院這般作為，實在有些不刻薄。

步安朝她笑笑，歎了口氣道：“隻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山中鄉民並不長於粉飾獵奇心，見有兩個天仙般的女人，一進了村莊便探聽楊二家地點，天然要跟來瞧熱烈，這會兒正圍在這間低矮茅舍的門外，一個個伸長脖子往裡觀瞧。

宋蔓秋畢竟不是衛十七，冇有刨根問底的風俗，聞言當即點頭，由衷道：“隻要公子安好，旁的都無關緊急。”

山間林深葉茂，夏末秋初的陽光穿過樹葉的裂縫，投下絲絲縷縷的清光，彷彿繃直在織機上的棉線，腳下的山石長滿濕滑的苔蘚，遠處動聽的鳥鳴聲此起彼伏，不斷於耳。

這片山林對於世代居住在牛尾村的鄉民而言，不但早已看倦，更因為此中埋冇傷害而心生討厭，可在宋蔓秋看來倒是美不堪收，比之名山大川也不遑多讓。

“宋私有何籌算呢？”步安問。

兩人走出密林，來到空曠處，有小片瀑布垂於碧藍色的深潭之上，步安就著水邊山石坐下，表示蔓秋坐到他身邊來，接著目視遠方，低聲道：“那日天雷來得過分迅疾剛猛，我麵前一黑便冇了知覺，醒來時便已置身這片陌生山野當中，身上傷得不輕……”

“哦？是甚麼變故？”步放心中升起一絲不祥之感。

“公子不必難堪。”宋蔓秋明顯曉得步安在擔憂甚麼，柔聲勸道：“宋家並無介入天下的設法，隻為自保罷了。”

“江南諸多書院莫非都要各自為營？宋公冇有出麵主持嗎？”步安獵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