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步公子歸心似箭[第1頁/共3頁]

他扭過甚輕聲問道：“是不是此人冥頑不靈，不肯改弦更張？”

牛尾村到顧鎮間十幾裡山路，走不了馬，是以宋蔓秋來時將坐騎存放在了鎮上，這會兒與步安回到顧鎮，便取了馬直奔江寧。

步安隻停了一會兒，看了看“曾經戰役過的處所”便接著前行，以後越時靠近阜平街，就有越多人認出他來，或熱忱或欣喜地喊他一聲“步爺”。

街上行人希少，到處可見安民佈告，偶爾見到結隊的差役，手持半丈火槍，身上穿戴的卻既不是督察院的綠衣，也不是大梁朝皂吏、捕快們常見的深灰色短打，而是玄黑皂袍。

傍晚樹影下，穿戴湖綠色襦裙的女子，身前平置著一床古琴和一本薄薄的冊子，正微皺著眉頭，像在考慮苦衷……

她如此哀思欲絕之下，竟還記得……一念及此，步安便愈發心疼，輕歎道：“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步安買下的那處宅子大門緊閉，空無一人；宋府下人也說，也未曾見過有越州來人，探聽蔓秋蜜斯的去處。

步安這回倒冇嫌費事，一個個笑著點頭迴應，問一聲“吃過了？”或是“忙著呐？”

宋蔓秋便解釋說，大梁朝立國之時，於富陽一代火焚前趙君臣，是以以火德自居。江南儒林將逐月之變與玄武驚雷引覺得天兆，預示著改朝換代，是以自命水德，以是皂吏、捕快、兵卒一概著黑衣。

“蜜斯……”

故地重遊，步安也不免有些感慨，走過小巧坊門口時，不由立足半晌。

步安上馬慢行，諦聽之下才曉得這犯人本是江寧府的佐貳官，堂堂正六品的大官竟然落到這個地步，真真叫人唏噓。

走過熟諳的書聖大街上，拐上子敬街，沿投醪河向東，街上仍舊熱烈，卻冇有人認出這位一年多前，在此擺攤揮汗的平話人。

兩人前行途中，路遇一眾兵卒押著囚車遊街，囚車中人腦滿腸肥，一旁有押車的儒生大聲宣讀此人罪行，不過是逼迫百姓，貪墨民脂，說到此人有美妾二十餘，豪宅十數棟，良田千餘頃，百姓們已是義憤填膺，紛繁拿石子雜物朝那犯人砸去。

“公子出世入死……”晴山含淚點頭，一時哽咽，竟說不下去。

步安笑著伸手，表示他們不要出聲，然後輕手重腳地走到晴山跟前。

兩人穿過人群，不久便回到秦淮河邊。

這薄薄的書冊，明顯就是步安親手鈔繕的《樂經》，想必是張瞎子帶返來越州，就立即轉交給了晴山。

終究，他站在早已冇了那塊衙門匾額的鬼捕七司門口，透過敞開的院門朝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