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妖與鬼皆在山中[第1頁/共3頁]

夜幕來臨，七司最早的那間小院，流派緊閉，張瞎子坐在院中樹下，緩緩展開一麵玄色的旌旗。他麵前十餘人年長的不過三十出頭，年青的隻要十六七，明顯都是販子裝束，身上卻自披髮著一股令人動容的肅殺之氣，一個個神情凝重，內心盪漾，彷彿又要回到半年前叱吒風雲的狀況。

“我也不曉得啊……”步安聳了聳肩，心說歸根結底還得看天姥書院這潭水，到底有多深。

“我自問從未有愧於書院，為甚麼書院就容不下我呢？當初是嫌我入贅之身，眼下又是為的甚麼？記得客歲蘭亭夏集，師尊讓師姐來傳話，勸我一退不如一進……”步安自嘲般笑笑，胸中有一股淡淡的憤激，“現在時過境遷，連個勸的人都冇有了。”

一牆之隔的另一座宅院裡，程荃環顧十七八個黃營弟兄，緩緩說道：“天下大亂，恰是我輩出頭之日……”

……

“妖鬼皆在山中，七月十五來取。”

……

“誠如師姐所言，我不過犯了失策之過，”步安笑了笑道：“可如果一走了之，便真的有理也說不清了。”

更要命的是，其間乾係，樓心悅能夠看不懂，但屠瑤多麼人物，又豈會如此陳腐？她爹屠良逸曾官至當朝右相，更不至於拿這些小事做文章……

樓心悅見步安如此密意，心說師弟約莫真是被矇在鼓裏，歎了口氣道：“天然是在七閩道上，搜颳了民脂民膏。不幸閩地百姓，遭了拜月邪教的災害，又如何經得起如此搜刮。此事固然不是師弟所為，可兒老是你帶去七閩的，畢竟是犯了失策之過啊……”

晴山宅子的後院裡，步安癱在躺椅上，任由心娘捏弄著肩胛，有一句冇一句地跟蔓秋說著話――他穿越之初最大的心願便是做個優哉遊哉的江南大族翁，眼下無這模樣，倒像是實現了當初的慾望。

也就是說，樓心悅多數隻看到了表象，而屠瑤睜一眼閉一眼，任由她下山報信，其中啟事，就頗值得玩味了。

“等的便是本日！”也有人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

翻開一看，信上內容一樣簡樸。

樓心悅見他事到現在，還嬉皮笑容，不由得急道：“師姐我人微言輕，書院裡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打仗到的，充其量窺見一鱗半爪罷了。但是縱使看不到，卻也嗅獲得味。步師弟，你若還信得過師姐，就彆問那麼多了，從速走吧！”

步安也不知是該光榮，還是該感覺悲慘，假定換做一年前的他，或許會爭一時意氣，跟書院辯個明白，可眼下他卻隻是搖點頭站起家來：“師姐放心，我明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