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頭兒[第2頁/共4頁]

虎子不吭聲，卻偷偷用一隻手在身下抓起一把雪就往陳北望臉上抹去。

“出去。”霍遠頭也不抬，反覆了一遍，開端看書桌上的一本陳舊冊本。

光芒暗淡的房間裡又隻剩下了霍遠一小我，這個不苟談笑的男人兀自歎了口氣。油燈仿似將近燃儘，本就微小的火光開端搖擺起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兩個少年人一陣嬉鬨後，並肩坐在院子裡的一個窩棚下。看著內裡越下越猛且毫無收斂之意的大雪，陳北望幽幽的歎了口氣。虎子正在擦拭臉上粘著的雪花，聽到火伴的感喟不由得問道：“乾嗎唉聲感喟，不就是被罰嘛，你平時被罰得還少了嗎？”

陳北望固然練功總偷懶，不過在霍老頭兒的各種威脅利誘下好歹是學了幾年劍術，起碼身材體格比起十五六歲的同齡人來講要強健很多，冇幾步便追上了阿誰叫虎子的孩子，一個猛撲，兩人雙雙滾倒在雪地裡，虎子掙紮了幾下便被陳北望騎在了身上。陳北望一隻手按住虎子，一隻手高舉作勢要打。

進屋關上竹門，把東西放下，嗬了兩口寒氣，一看屋子裡邊兒空蕩蕩的，因而朝著裡屋走去，那是一個小隔間，老頭兒平時喜好一小我待在裡邊兒看書。陳北望推開門探了個頭出來一看，老頭兒公然在內裡。很小的房間，一張書桌一把椅子，靠牆放著一個書架，看得出來都是本身打磨的，做工非常粗糙，材質也是山上到處可見的樺木。現在一個身著紅色素衣，長髮披垂的中年男人正襟坐於書桌前，桌上放有筆墨紙硯，凡是懂行的人都能看出，這幾樣東西但是大有來頭，彆離是湖筆、徽墨、宣紙和端硯，乃是最為正統的文房四寶，都是極其講究的大戶人家才用得起的東西，在落雪鎮這地兒，算得上是奇怪玩意兒了。裁剪工緻的熟宣上墨跡未乾，上書五言八句：

固然很獵奇老頭兒要去辦甚麼事，卻也忍住了冇有開口去問。隻是說，能不去麼？

筆跡蒼勁，形散而神凝，冇有二十年的書法工夫怕是難達此境地。男人一手抬筆，一手拾袖，倒是動也不動，就這麼怔怔看著這幾句詩，神情不悲不喜，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苦楚感。連陳北望排闥出去也冇有理睬，很久，終是歎了口氣，放動手中上等羊毫，收斂了神采，抬開端來看著陳北望，目光如炬。而陳北望則感受芒刺在背，低著頭不敢和男人對視，眸子滴溜溜的轉著，腦筋裡想著要編一個如何的來由才氣免於偷懶練劍的懲罰。氛圍顯得非常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