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遇仙樓[第1頁/共4頁]

看著陳誠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徐平甚是無語。聽他話不像本地人，便問道：“你故鄉那裡？聽起來不是本地人。”

“樓上去看看吧。”

陳誠懇和喬大頭肩並著肩蹲在遇仙樓外，看著前邊不遠處河裡偶爾駛過的船，悶聲悶氣隧道：“又是上元節啦――”

陳誠懇道：“我們爺倆河東晉州人啊，太宗天子征討交趾，回軍時我們便留在了邕州，一晃四十多年嘍。老了，也不知另有幾年好活。”

喬大頭聞聲，湊到陳誠懇身邊：“陳阿爹，官人這些桌子凳子不能用了，都是杉木的，燒起火來可好了，這兩個月我們不消找柴火了。”

北宋的禁軍根基滿是北方人，九成也都駐紮在北方，泛博的長江以南地區端賴廂軍保持次序，職位比北方的廂軍要高一些。但雜役廂軍從不教閱，也不希冀他們兵戈，實際是官方的仆人，本質可想而知了。

一開門，一股腐朽的味道劈麵而來，像是推開了一扇千年古墓的大門。

每天他們就蹲在遇仙樓外，看著路上的人群川流不息，看著嶺南的日頭日複一日地升起又落起，偶爾回想起年青時在中原的光陰。

身邊的喬大頭看著徐平幾小我卻有些獵奇，他三十多歲，還冇有感遭到滅亡撲過來的影子，還情願展開眼睛看看內裡的天下。

看了看破敗不堪的遇仙樓，徐平問蹲著的陳誠懇：“你們在這裡看了多少年了？一向都是這個模樣嗎？”

陳誠懇道：“我們在這看了十多年啦，如何會一向是這個模樣？這樓房一天比一天朽啦，再過幾年都不能給我們爺倆遮風擋雨嘍。”

歎了口氣，徐平道：“本來是前朝禁軍老兵，失敬了。我要清算遇仙樓重新開張，你們開了門讓我出來看一下。”

陳誠懇和喬大頭卻渾然不覺，搖搖擺晃地徑直向前走。

轉過甚來，陳誠懇漫不經心腸道：“又換官人啦。”

徐平歎口氣：“桌子凳子都不能用了。”

白乾辦臉上掛不住，搶上前來對陳誠懇喊道：“陳誠懇，這是本州新任通判，前來檢酒樓。你不起來驅逐，是要找板子打嗎？！”

身後的遇仙樓早已破敗不堪，隻要精雕細琢的門窗還在訴著昔日的繁華。早已不知多少年前，一名從都城裡貶來的官員追慕都城裡的光陰，在遙遠的邕州城裡建起了這座仿東京遇仙樓的酒樓，一樣的名字，就連賣的公使庫裡的酒也是一樣叫“玉液”。酒樓剛開張的那些年代，這裡是邕州城裡最熱烈的處所，每月在這裡吃上幾次酒才氣稱上邕州馳名有姓的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