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學以致用[第1頁/共3頁]

徐平聽著不由淺笑，李覯的這幾篇文章不是他授意的，但卻顛末徐平指導點竄。徐平當然不會跟這幾位儒學大師一樣，一心要規複古製，重劃井田，他隻是托古改製罷了。井田製拋開詳細內容不談，實際上是一種農業的個人勞作軌製。至於如何操縱，當然是按孟子說的以意逆誌，以我之意逆賢人之誌，賢人如何說不首要，我要如何做才首要。

徐平笑著道：“正有這個設法。秀才，你要不要到軍中來幫手？前人言，行萬裡路強過讀萬卷書。學乃至用，一件事情真正做過，比讀多少書都強。”

低頭想了一會，張載道：“門生隻是讀李祭酒的書，才感覺井田之製對當今之世大有效處，至於精微處，還冇有沉思過。事情總要做了才氣有體悟，門生籌辦這幾年在鄉裡買上些閒地，雇些客戶，真正用井田之製耕過試一試。”

見契嵩和尚發慌，徐平笑道：“法師有道高僧，這些口舌之爭不必向內心去。法師不遠萬裡而來，路上必定辛苦，來呀，帶法師前去安息。”

口中誦著觀音菩薩法號，契嵩有些黯然地分開。他到那裡都揹著一尊菩薩像，每天口誦菩薩法號十萬聲，這平常功課看著輕易，實際上一天到晚有了餘暇就要念。

規複井田製徐平冇有興趣，但用軍隊的構造體係屯田，寓兵於民，開辟蕃漢雜處的河湟地區，倒是徐平想做的。隻要如此，才氣夠抵擋住四周的遊牧民族，乃至構成上風。小農小戶的出產體例，還是必須依靠官方的軍事力量才氣儲存，並分歧徐平的要求。

張載端方了坐姿，侃侃而談：“李祭酒這幾篇文章，言天下不富，生民流浪，皆因耕者無田土，有田土之人而又不耕。欲要天下大富，就當讓耕者有其田，不耕之人不能多占田土。恰是因為如此，李祭酒倡言天下應重行周時井田之製。李祭酒言，此時學者言井田之利的人多有，但隻言井田能夠均貧富，使耕者自足。此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古時井田之製，不獨欲使耕者有其田，使地無遺利，亦要令人無遺力。一手一足無不耕，一步一畝無不稼，如此則地操縱儘，人儘其力，則田饒五穀，穀多則民富，民富則國強。”

契嵩口宣佛號，謝過徐平，跟著驛卒到彆院裡動靜。他是有道高僧，跟張載說話哪怕一時有些困頓，也不會放在心上。隻是乍聞一貫佛法昌隆的西域之地釋家式微，有些神傷罷了。實在張載就是欺契嵩是個南邊和尚，對於西北的事情不清楚，用心銼他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