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香蕈涼瓜盞[第4頁/共6頁]
男人稍稍眯起眼睛,聽到麵前的少年暖和地笑著如此說道。
餘錦年雖不懂麵相,但看這女人臉上的笑容如此逼真,也不像是那種陰狠角色,他在馬車前停了停,從袖中取出幾顆果脯來,放在了馬車幔簾的裂縫間。
吃了麵,餘錦年見他還是愁眉不展,小臉苦瓜似的苦兮兮的,便從櫃檯背麵抓了把蜜餞給他吃,本身則細心清算著櫃檯。
兩人聽著看著,也不由放慢了腳步,閒逛悠走到了鄭家門前。
男人約莫二十歲擺佈,穿戴件玉青色的寬袖長衣,身材筆挺苗條,淡色衣衫將他本就白淨過甚的麵龐又減去了幾分赤色。他蹙著眉似是想說甚麼,唇|瓣微開微闔,後又重重抿起,隻微垂著眼睛看著餘錦年,那神采彷彿是隔了層淺紗普通,有種拒人於千裡以外的冷僻愁緒,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餘錦年見他感喟感覺好笑,便問道:“愁甚麼哪?”
本來是小孩子體貼母親呢。
目睹這鄭家後院就要起一場大火了,餘錦年忙將菜飯送進屋裡,隨便添了兩句酬酢話,便帶著穗穗跑了。
嚇得穗穗忙不迭將藏了桂花的衣袖攏起來,張著嘴吃驚,不幸小丫頭是以喝了口冷風,咕咚一咽口水,緊接著就打起嗝來:“小年哥,嗝!……我們會不會捱打哇?”
內裡都傳與鄭牙人相好的花娘是個陰狠鑽計的,一心想攀個枝兒嫁出來,這不一勾搭上了鄭牙人,就臉啊皮啊都不要了,死死地扒著人不放。
他這剛出了門,背麵穗穗就蹦跳著追了上來,小丫頭手短腳短,平時便喜好黏在餘錦年背麵,本日見他可貴出門還不是去買菜,天然要跟去玩玩。穗穗穿戴二孃新給她補綴的繡花小鞋,一會低頭謹慎新鞋子上沾了灰,一會又得昂首看看莫要撞了人,好險要跌倒,被餘錦年一把給提溜了起來,攬在身邊。
穗穗因聽不懂詩而耍起惡棍來:“天然是它情願這麼香!那裡有甚麼為甚麼?”
此時天光微沉,愈顯得桂樹飄香,喧鬨之間,男人清臒的身影似也與這暗淡的天光融在了一起,好似遠山薄雲之間的一抹清韻。
兩人偷雞摸狗似的攬了一束枝頭下來,挑著開得金黃濃烈的花朵摘了,藏進衣袖裡。
完成了兩菜一湯,餘錦年這才感覺拿得脫手,他另給配了兩個小菜,才非常對勁地將幾樣菜裝進食盒裡,與二孃知會了一聲,便邁出店門,往背麵燕子街鄭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