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小柴胡湯[第2頁/共6頁]

他又就著灶裡的火，煮了一大壺竹茶。茶雖是粗茶，但重在清爽解乏，綠葉清湯，恰好配梳兒印。將這些都做好，他伶仃用小盤盛出一些來，留給穗穗和二孃，剩下的才送往前堂，給那些嘴饞的門客們。

但是鮮有人知，餘錦年實在並非餘家血脈，隻是個被人拋棄在寒冬臘月裡的將死孤兒, 是養父餘衡將他撿了歸去，待他關愛有加, 一身家學醫術也是與他傾囊相授，分毫未有儲存。

窗外穗穗緊緊盯著鍋裡的麪糰，饞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不要，鴻兒要看桂花！”小娃娃跳了跳腳，兩隻短短的手臂伸展開比劃了一下，“那麼大的桂花樹，延哥哥帶我去看過的！”

季延道：“怕甚麼，就說我帶著阿鴻出去玩了，傍晚之前就返來。”

“新奇酥熱的梳兒印，一份三文錢。小本買賣，概不賒賬。”餘錦年將穗穗往身後一攬，眯著笑眼睛說道。

梳兒印本就做得不大，剛好讓穗穗握在手裡咬著吃，可她手裡都有了，還似個貪婪的小尾巴，跟著餘錦年一起去了前堂。門客們見小丫頭敬愛，免不了又是一番逗弄，直惹得穗穗氣得頓腳。

“誰說的。”俄然，從院落門口傳來一聲笑音，又一道苗條身影走出去，也是玉樹臨風，身姿蕭灑，“這不就來了麼？阿鴻，明天聽嬤嬤話了冇有？”

小娃娃皺眉想了想：“唔，前次。前天，不對，前個月……”

更夫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隨即便承諾了。餘錦年也冇叫他白來一趟留了遺憾，到後廚用油紙包了一小碟元寶蛋卷，送他路上帶著吃。更夫冇想到另有這等功德，卻架不住內心發饞，推委了一番就收進懷裡，轉頭高歡暢興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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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鴻展開眼，驀地瞥見一張僵住的大臉，也不由定住了。

小丫頭還不到以貌取人的年紀，對四周人的分類也簡樸鹵莽，被季鴻一張臉冰過兩回後，主動將他劃到了“凶巴巴的好人”一欄裡，即使季鴻貌若天仙，也是死活不肯意挨著他坐。

他不由想起本身抱病前的某一日，因趕時候偶然撞倒了一個算命老翁，那老翁跳腳就謾罵他“親緣寡淡”、“孑身一人”、“孤苦伶仃”……現在想來，倒是都一一應了，真可謂是報應不爽。不過也正因他“親緣寡淡”，活著上冇甚麼牽掛，以是在那裡餬口對現在的餘錦年來講真冇甚麼太大的辨彆，去那裡都一樣，現在換了個新天下重活一世，或許對他來講，何嘗不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