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鵝酥捲[第2頁/共11頁]

隻要傻子纔會信賴季鴻對二孃說的那番謊話，若他真是被流寇洗劫，與家人失散，早該廣佈動靜去四周尋親了，而不是死乞白賴地留在麪館裡，像個躲起來的烏龜。

一旁清歡嚐了一塊，喝彩道：“好甜，姐姐快吃一個。”

“月團在那裡吃都是一樣。”季鴻道，即便歸去，也不過是與下人小廝們分月團罷了，更何況，“二哥早已不在了。”

本覺得如此德善之家能夠福壽綿長，但是運氣之不公卻非人力所能擺佈——餘錦年本身剛在醫界打拚出了一點成績，站穩了腳根，就被診斷出了惡性腦瘤，不管他如何固執地想要活下去，等候著他的都將是一命嗚呼；而他的父親，平生誌在岐黃之術，斐名天下，卻在餘錦年的病房門口被病患家眷失手誤傷，倒在了他兢兢業業了一輩子的崗亭上。

季鴻坐在桌前，感受昏沉沉的，也不知怎的他就聽了少年的話，當真留下來用飯，隻是腦海中不由想起少年臨走時那雙彎彎的眼睛，非常親熱敬愛，就有些不忍回絕。他兩指端著茶杯漸漸品了一口，確如少年所說，梅子的酸甜中摻入了淡雅的桂花香氣，入喉非常暖和，味道也非常熟諳。

餘錦年一昂首，瞥見一層紅粉紗羅背麵坐著個女子，身上披著條百蝶穿花的披帛，竟是那日在鄭牙人家門口見到的那位花娘，雪俏也朝他施了禮，餘錦年才反應過來，忙將手中食盒放到桌上，取出上層的月團和基層的小菜，一一先容開去。

季鴻看他跑進跑出像隻小老鼠，一早上都冇得閒，因而在櫃檯邊將又一次跑出來上菜的少年拽住了，倒了杯溫棗茶：“這會兒也冇多少客了，累了就歇會。”

餘錦年忙扒開季鴻的手指頭，瞥見那小廝躲在廚房門外：“找我甚麼事？”

正囁囁吐槽，這時清歡小娘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伸手扯住了餘錦年的袖子，嬌滴滴笑道：“傻兮兮的，看呆了？這兒呢！”

這說到了吃食，餘錦年就得好好思忖思忖了，既然是給人賠罪報歉的，飯菜總不能太敷衍了，得顯出點誠意來纔好說話，可也不能太浪費，他又花消不起。

“鄙人季鴻，北方人士，到此地是為拜訪一名父執，他本應是居住在那桂花院裡的，可現在院門舒展，父執一家不知去處……不知小店主可知他動靜？”男人手指摩挲著熱氣騰繞的茶杯，眼角悄悄翹起，如此似笑非笑倒更是顯得他麵貌昳麗，讓人無端感覺就算隻是冷待了他都是一種天大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