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酒夫人[第1頁/共4頁]

季鴻看了看他唇上沾著的亮晶晶的液體，非常不滿地接過碗，擰著眉頭盯著碗裡藥湯看了好久，才探出一點舌尖沿著碗沿舔了舔，在嘴裡品一品，嘗著確切有甜蜂蜜的味道，纔不甘不肯地喝下去。

臨走前，餘錦年特地看了眼小杌子上的男人，見他睏乏地沉著頭，還是有些不放心腸說：“灶上還燙著，季公子你可千萬不要亂動，等我一會兒返來便送你歸去。”

餘錦年見他如此地怕苦藥，心中忽而有了主張，想出了明早要做甚麼小食來。

季鴻垂喪著頭任他來來去去，想把本身藏在暗影裡彆叫他瞥見纔好，直到那茶碗都端到本身鼻子底下了，忽視不得了，這才抬起了眼睛，盯著端碗的那隻手看。

也不知二孃還能有幾日了。餘錦年長歎了口氣，一時也有些傷感。

那人逆著月光倚靠在門框，麵如冠玉，描述卻不測埠混亂，且口中微喘，彷彿是被甚麼追逐著來的，本來高束在頭頂的髮髻不知何時被他折騰散了，頭冠也不知掉在了何方，一頭烏髮垂瀑在肩上，模糊遮著一側臉龐。

哎，且當是，一壺濁酒喜相逢罷。

葛花和枳椇子俱味甘，是以這湯藥茶雖呈茶褐色，實則並不如何必澀，餘錦年看他深惡痛疾的神采，也不肯與醉酒的人計算，自發又從櫥櫃中抱出一罐蜂蜜，淋了兩勺後拌開。又自院中舀了些井水，隔碗浸著降溫，因為酒性熱，而醉酒之苦又多是濕熱作怪，是以醒酒茶湯之類皆是略微放平冷了一些纔好入口。

他天然是不成能真的賣季鴻的。

餘錦年手裡攥著葵扇，被盯得如芒在背，的確奇特得要冒盜汗了。

“……”餘錦年被臉前酥|癢的氣流擾得一怔，還聞到了季鴻身上一種淡淡的熏料味道，可偏生此時季鴻滿臉的無辜狀，似受了騙而委曲兮兮的孩童普通，讓人不知如何應對。他恐怕季鴻又湊上來聞本身嘴巴，忙今後撤了撤，實打實地喝了一大口，纔將碗推給對方，見季鴻扔一臉思疑，哭笑不得道：“這回真的喝了，你總不能再到我嘴裡查抄吧！”

但彆說，此人雖是又醉又困，渾身軟綿綿的架不起來，人卻非常乖，餘錦年叫張嘴就張嘴了，照顧起來不如何廢工夫。窗柩間透進薄薄的月光來，灑在季鴻裸|露在外的脖頸與鎖骨上，泛出玉白而又微粉的光彩，恰是申明他身上酒氣在垂垂髮散。

餘錦年抓了三錢枳椇子，杵爛了，與兩錢葛花一起煎煮，小廚房裡很快就升起了濃濃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