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5頁]

走了冇兩步，他就想起甚麼似的回過甚來——那隻縮在門邊的小黑貓剛抬起爪子想往客堂邁，一對上謝白的雙眼，就僵住了行動，又訕訕地把爪子收歸去，規端方矩地縮在門邊，有些奉迎地衝謝白“喵”了一聲。

但這幾天的殷無書卻莫名讓立冬有點兒驚駭。因而他被驚了一跳，而後畢恭畢敬地拽著風狸站起來，老誠懇實地跟在了殷無書身後。

他在毫不見光的黑暗裡走了幾步，前兩步邁得又大又急，而後越來越慢，終究還是停了下來。他低著頭，麵無神采地在黑暗裡拆著雙手和雙眼上蒙裹的玄色繃帶，而後回身回望了一眼。

謝白終究抬了頭，嘴唇微微張了張，彷彿完整不能瞭解殷無書說出來的話：“你明天吃錯藥了？”

殷無書“哦”了一聲，沉默了兩秒又俄然笑了一聲，道：“下認識感覺另有話要說罷了，你這麼冷不丁一問，我想了想，彷彿也確切冇有甚麼要說的。大抵百年冇見了，但願你能在麵前多呆一會兒。”

大抵是因為見了殷無書的原因，這句古早的話又被謝白從影象裡翻了出來，等他回過神來才發明，本身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住處門口，而那隻黑貓也因為冇被擯除，一起跟了上來，正蹭著他的腿探頭探腦……

人總有個弊端，一旦對某小我或者某樣東西起過一次狐疑，以後就會越看越感覺不對勁。不久前，他還冷冷地說殷無書吃錯了藥，現在他隻感覺本身大抵也吃錯了藥了，看這小貓的嘴，竟然感覺那笑跟當年殷無書冇事拿他逗樂時的神采有幾分神似。

這間寢室裡連張床都冇有，但也涓滴不空，因為滿屋子都高凹凸低地浮著巴掌大小的白紙皮燈籠，每個燈籠裡都有一攏光，有的光團大一些，有的光團小一些，有的亮，有的暗淡。但無一例外，都有些陰慘慘的，有些乃至還泛著青。

也是……殷無書再如何閒得打轉，也不會無聊到這類程度。當初將他掃地出門，百年避而不見，現在又如何會變成一隻貓巴巴地跟上來，趕都趕不走。

停了一會兒，謝白又轉回了頭，持續邁步朝前走，實際上餘下的路也短得很，冇幾步就到了頭，他抬手劈了一道開口，在陰風和鬼哭中落了地。

轉刹時，它包著骨頭的外相下便多了些肉，看上去有了些活力。它微微昂首，在謝赤手掌下蹭了蹭，還伸出舌頭悄悄舔了舔謝白的手腕。

謝白第一次瞥見這隻貓的時候，它瘦得幾近脫形，小小一隻，伏在牆角的暗影裡，奄奄一息，看上去連熬過一個早晨都困難。卻在謝白顛末的時候，抬開端叫了一聲，又啞又弱，幾近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