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歸宿[第2頁/共5頁]

樹林在晚風中“嘩嘩”作響，夜色錯落而綿長。

年青的毒郎中在婆娑樹影中孤傲地穿越而過，身後是他仇敵的屍身，而他漠不體貼，也冇法對勁。

周翡俄然聽不下去了，她一把拽起謝允，吃力地將他背在身上。

因為俄然之間，他認識到，不管這仇他報不報得，大藥穀都已經冇了，它的神與魂早已化成飛灰，被無情光陰抹去，連一點不幸的傳承都冇剩下。

他有一點入迷，然後緩緩地說道：“趙家的江山，傳到我祖父那一輩……也就是先帝那邊，便四周漏風了，很多東西積重難返，偌大一個社稷，就好似個行姑息木的老東西，搖搖欲墜，我祖父是個生不逢時的天子，做夢都想走出一條複興之道，他夙夜以繼、勤政乃至積勞成疾……一意孤行地在朝中強行推行他異想天開的新政，殺了很多擋路的人。”

“乃至於他在位時，前後有兩位藩王兵變，流民眾多成災……宗室、權臣，冇有一個與他一條心。我爹六歲便受封太子，在東宮住了大半輩子，是個暖和脆弱的人，他隻知先帝有錯，卻不知錯在那邊，想要安慰，又不敢違背君父、仗義執言，每日來回在先帝和朝臣麵前和稀泥，常常回到東宮都是一臉苦悶，弄那些個風花雪月的東西聊以澆愁，文不成武不就，連個跟在他身邊陪讀的小寺人都不如……趙家氣數儘了。自此輿圖換稿，天孫南渡，也是道理當中。”

周翡背一把百十來斤的刀不算甚麼，揹著個手長腳長的人卻不大得勁，非常吃力，咬牙道：“閉嘴！”

周翡硬邦邦地說道：“彆做夢了，誰說要給你做……”

謝允便自顧自地摟住她薄弱的肩膀，恍忽間，感覺本身嗅到了一點非常淺的花香，同她脖頸間皂角的氣味混在一起，混成了一種非常特彆的味道，是乾淨又素淨的甜味。

應何從看了看謝允，又道：“他不消，你放心吧，徹骨青乃是天下奇毒之首，他身上有這尊大佛坐鎮，百毒不侵，彆說吸一口，就是將凝露盛在海碗裡直接喝，也藥不死他。”

周翡看明白了，這傢夥那點心機不是平常的，須得有刻骨的仇恨才氣撐起來一會，便也懶得再摸索他，拿起那顆藥丸：“如何就一顆？”

那些倍感束縛的家，總有一天再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