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永不悔[第2頁/共5頁]

站到楊淑嵐身後，她一下一下幫她悄悄從上至下地梳著頭，碰到打結的處所，她會笑著輕聲說一句：“你忍忍。”然後壓住頭皮處，儘力把結給梳開。

她眼眶發酸，咬咬牙，冇說話。

上一返來，李家還都麗堂皇、井然有序，這一回再來，卻已然落得小我去樓空、滿目狼籍的了局。

貳心下一動，俄然唇角彎彎地說：“我救了你一命，你籌算如何回報我的拯救之恩？”

踏著一地江南的柔嫩□□，頭頂是初升的刺眼昭陽，天子終究出發回京。馬車一輛接一輛將東西運上了船，最後代人簇擁著天子也登船了。

遠遠地，她瞧見長廊裡坐著小我，拿著把梳子豎著那頭亂糟糟的長髮，行動板滯，眼神也浮泛地望著天涯。

昭陽在轉角處瞥見了趙孟言，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趙，趙大人，您怎的在這兒？”

天子頓了頓，點頭：“也成。”

趙孟言瞧她那若無其事的奉承模樣就感覺好笑，又不緊不慢地再問一句：“可我在水下救你時，我們已有了肢體打仗、肌膚之親呐，你的清譽就這麼被我給毀了，要不，你乾脆以身相許得了？”

昭陽一起踏著昏黃天光走到了城西的李家大門口，昔日守門的小廝已經不見了，她推開虛掩的大門，發明入目所及的天井一片狼籍。一地的落葉無人打掃，院子裡空空蕩蕩，一個下人都冇有，再往裡走，大廳中的原木桌上擺著很多生果殘骸、空盆空碗，地上也是食品殘渣。

可內心卻不止是記念這些，她還會記念那知名山上的翠微與日輝，記念那柳家巷的炊火與油條豆漿，記念阿誰夜裡滿河的花燈與誇姣心願，記念那雨中板屋裡曾有個褪去繁華的帝王與一顆不摻雜任何好處或雜質的至心。

昭陽覥著臉笑：“那我在這兒多謝大人了，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大人這輩子必然會平安然安，好運連連。”

值了吧，能獲得天子如許的至心，她這輩子也算是活得比彆人更轟轟烈烈了。

臨行前，昭陽趁著天不亮，世人都在拾掇施禮時，從陳家後門溜了出去。她冇瞧見天子大老遠看著她呢，見她出門，也不禁止，隻側頭跟方淮叮嚀了句：“跟上去，看著她彆出甚麼岔子了。”

“返來就好。”他輕描淡寫打斷她請罪的話，看著她好端端地返來了，隻感覺比甚麼都強，“從速清算一下吧，要解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