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篦刀[第2頁/共3頁]

在鄭瀅凝睇下，趙佶的神采漸趨和緩。鄭瀅又對他搖了點頭，這行動非常輕微，如有若無。

王湲感覺奇特，展開淚眼看了看他。趙佶旋即笑道：“一會兒我回家去，明天這時候再來，那我們就有一日冇見了。對我來講，與阿湲姐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隔了這一日，便即是三秋未見。這裡的三秋義同三季，也就是九個月，扣除姐姐說不睬我的一個月，還剩八個月，我們先記取，下次我又獲咎姐姐了，姐姐再漸漸扣，隻是明天我來，姐姐可彆認賬，必然要跟我說話。”

那洗手藥主料是大皂角粉和糯米粉，還加有多種香料，趙佶雙手併攏搓揉數下，頓時芳香四溢。

二女一走，室內便又隻剩下趙佶與蕙羅二人。趙佶回眸一掠蕙羅，蕙羅頓時嚴峻起來，怕他再有無禮行動，而他倒無異狀，亦未對蕙羅說話，隻徐行走到鏡架前，對著銅鏡把巾子扶正，略一打量，又從腰間繫著的錦囊中取出一把篦刀，對鏡掠鬢。

趙佶見狀，握著鄭瀅的絲巾要去為王湲抹淚，王湲側身避開，悄悄抽泣。趙佶遂繞至她麵前朝她一揖過膝，淺笑道：“是我錯，請阿湲姐姐恕罪。”

趙佶聞言轉對鄭瀅道：“阿瀅姐姐……”

“彆拿我母親來講笑。”趙佶眸色陰沉，盯著王湲一字字地說，腔調安靜，卻帶有威脅的意味。

鄭瀅一向立於一側，含笑而不語，待他們說完，纔對王湲道：“阿湲，你去取水來給十大王洗洗手。”然後回身去清算案上筆墨顏料，蕙羅見狀，忙疇昔互助。

王湲忍俊不由，笑出聲來，但當即又覺失了麵子，羞惱地跺了頓腳，說：“你要歸去便請回，再彆來了。我恨不得這輩子都不再見到你呢！”

趙佶睜大眼睛一攤手：“我已經儘量為你少算了，也許這三秋裡另有閏月呢，那就不止九個月了……”

王湲愣愣地看著他，一時未有任何反應，人全部呆住了。在他們無言的對視下，蕙羅與鄭瀅也墮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聽了這話，趙佶驀地變色，驀地抽出麵巾重重朝盆中一甩，激起的水花濺了王湲半臉。

趙佶笑吟吟地似還要回她甚麼，鄭瀅先開口對王湲說了：“你就不該接他的話。若論嘴皮子工夫，誰勝得過他？”

王湲端來一個盛了淨水的鎏金銀盆，又另取出一瓶洗手藥及一方麵巾，待趙佶伸手入盆內後，她拔開瓷瓶的木塞，把內裡的粉末狀洗手藥倒了一些在趙佶的濕手上。

王湲還是不睬不睬，趙佶鍥而不捨，持續搖著她袖角，用那孩子祈哀告饒的口氣連聲喚“阿湲姐姐”，又道：“彆再哭了，哭多了會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