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議儲[第1頁/共3頁]

“怎會在理？”梁從政不知不覺進步了調子，“章惇是宰相，他的話安可不從！”

皇後的話激起了太妃尚未停歇的肝火，撫著胸口，她一瞥劉清菁，切齒連稱“反了”，又道：“既經魏典飾之事，官家自知節慎，未料現在出這等事，可見這韓錦兒必有手腕，更加留不得了。措置魏典飾既有先例，現在也不便寬大韓錦兒，何況她罪惡與魏典飾比擬有過之而無不及，哪怕杖斃都不為過，最輕也應讓她受黥麵之刑，配嫁賤卒。”

太後目送他，待他身影消逝院事曾布入隆佑宮規見。再召劉援入內言情，對他道：”速往樞密院，宣知樞密或w,,"

這時一名內侍自趙煦寢室出來，躬身稟道：“官家剛纔傳下口諭，進韓錦兒為秀士。”

太後看看他，淡淡道：“平常政事相公們自可處罰，隻要一件，無人敢拿主張，要請官家決計。”

“哦？”太後微眯著眼看他，再道：“那老身問哪位重臣為好？”

劉清菁隻是一脈低垂螓首，點拭淚痕。她本日完整未著妝，雙鬢髮絲有幾縷略顯狼藉，素顏梨花帶雨，真是楚楚不幸。剛纔她說話語音輕柔，神采無辜委曲，荏弱香肩跟著抽泣悄悄顫抖，立於殿角的蕙羅也看得故意神恍忽之感，不由心生顧恤，幾欲去尋一襲衣物為她披上。霎那間她俄然有些明白為何趙煦對皇後如此沉淪。

太後沉吟，少頃也隻是點點頭：“曉得了。”

太後還是闔目，手撥佛珠，隨便應道：“還按端方預備罷。”

“章惇章相公。”梁從政敏捷答覆，又解釋說，“當年章相公曾在太皇太後簾前議立官家，是官家信賴之人，為人睿智有學問，如此家國大事，理應問他。”

太後點頭道：“都知所言在理……官家無子，依都知之見，現在當立哪位親王？”

“朕已宣口諭，進渾家韓氏為秀士。”他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從今今後，朕統統湯藥須由她進奉，不然朕不會服用。”

似被撥起的手爐星火燙了一下，太後縮了縮手，眉頭也擰了起來。但不久後又規複了平和神采，對梁從政和顏道：“梁都知在福寧殿答允大半日，也許也乏了，歸去安息罷。”

“這般賤人，豈能還留在宮中？早早打了殺了才調淨！”太妃恨道。她說的應當還是韓錦兒，但那雪刃般冰冷的目光指向的倒是皇後。

朱太妃見狀也要求辟淨室保護趙煦，被向太後以“體貼則亂，太妃如此徒增煩惱”為由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