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遺製[第2頁/共4頁]

申王趙佖是神宗第九子，也是活著親王中春秋最大的，向太後以眼疾為由直接將他判出局，論長幼，端王趙佶就比諸弟有了上風，以樞密使曾布為首的端王一派亦有了兩分底氣。

拜賀畢，宰執及蔡京退至內東門，草擬大行天子遺製。事關奧妙，不能有內臣旁侍，曾布將之前與太後議妥的製詞要點向蔡京細說了一遍，然後親身捧起研台置於蔡京身側，蔡卞主動為其磨墨，章惇則麵無神采地取了支筆遞給蔡京。

“輕浮？端王？”太後嘲笑，虛目視他，淡淡叮嚀，“楊日言，帶章相公、曾樞相、蔡左丞去太清樓，看看簡王。”

太後蹙眉，聲音也略略進步了：“申王以下都是神宗之子，大行天子之弟，豈容如此彆離？”

蔡卞原與朱太妃一派過從甚密，現在麵有難色，太後目光透過簾幕冷冷地掃到了他身上。

太清樓上，閣門敞開，楊日言呈現在門邊。

這幾位宰執都在趙煦臥病時入福寧殿探視過，章惇、蔡卞邊幅堂堂、儀容俊美，曾布身材肥大，但兩目炯炯有神，令人見之難忘。蕙羅很快認出他們，大感不妙，惶然回顧顧趙似。

此言既出，一時候殿內鴉雀無聲,無人回嘴。

楊日言帶蕙羅到福寧殿平常歇息的配房，說：“你且在此等候，將來如何，須聽太後叮嚀。”言罷欲鎖門拜彆，蕙羅一把牽住他袍裾，跪下哀告：“官家大行，我卻未在他身邊服侍，痛悔不已。懇請楊先生允我到禦榻前，再見官家最後一麵。”

趙佶猶固辭，曾布揚聲勸道：“大王，宗社大計，無可推讓。”

“氣候急變，大王，勿忘添衣。”章惇在他身後說。

章惇已麵如死灰，蹙眉不言。

趙佶瞠目，有驚懼狀，伏拜推讓：“驚聞皇兄大行，臣悲不自勝，淒入肝脾，原偶然顧及其他。孃孃聖諭，臣惶恐之至，自忖無皇兄才德，恐難當此重擔。何況申王居長，臣實不敢僭越。”

太後表示都知傳旨取天子冠服，備好的衣帽敏捷取來，內侍當即給趙佶穿戴好，少頃再捲簾，眾臣已見趙佶穿戴天子的黃褙子端坐於禦座上。

忽聽一串短促的滴滴答答聲在殿中響起，倒是太背工中的紫檀佛珠線斷了，大珠小珠散落一地，彈跳不已。

“從政，太妃悲傷過火，神態不清，速請她回聖瑞宮安息！”太後忍無可忍地喝道。

蔡京：宰相給我遞筆，副相給我捧研磨墨，哇哢哢……

趙似走到門外，俯覽宮城，但覺觸目所及，白茫茫一片，那奪目標紅色還在不竭向四周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