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帝[第2頁/共4頁]

官家的頭髮快篦好了，隻剩最後一綹。蕙羅悄悄舒了口氣，開初嚴峻的情感退去很多，行動也略微加快了一些。

這時蕙羅俄然插話，對向太後伏拜道：“娘娘，可否容奴婢一言？”

陸珣低首顫栗不能語。朱太妃愈怒，指著他斥道：“你這庸醫，胡亂開了個冇用的方劑，官家服了不見效，你又勸他喝酒，變著花腔來折騰他，還道至尊的性命跟你的一樣不值錢呢！他朝如有何閃失，我定要把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言罷又目擺佈：“來人呐，把他押往大理寺治個謀逆罪！”

此言一出，周尚服便揚聲嗬叱：“醫官、尚食在側，哪容你胡論醫道！”

趙煦盯著她看了斯須，嘴角逸出一絲冰嘲笑意，但終究未發一言，又閉上眼睛作就寢狀。

朱太妃冷道：“若官家試了後有何不當……”

向太後徐行疇昔看了看唾盂中物，再顧簾外醫官陸珣，問：“陸先生，你讓官家以酒送藥？”

她話未說完，但腔調頗帶威脅，蕙羅天然明白她意義。

司宮令讓蕙羅平身，表示她能夠開端，蕙羅承諾，提了奩盒移步至趙煦頭部以後，坐在內侍安設的紫花墩上，取出奩盒中器具一一備好。

朱太妃恨恨道：“太後都說是早食晚吐，現在還未過中午呢，官家便吐了出來，怎能說與梳頭無關？”

這日的風波結束於向太後和朱太妃的沉默中。她們冇有明說是否會采取蕙羅建議，隻揮手讓她退下。回到尚服局的蕙羅與梅玉兒一樣，被禁足於後院，等候詳細的懲罰號令。

蕙羅一驚，跪倒在地，腦中一片空缺，全然想不到該如何辯白。

蕙羅要應用的梳頭體例與眾分歧，並非簡樸的打扮。趙煦現在病弱，發有油膩不能用水洗，以免受寒，是以司飾渾家為他梳頭須用篦子，摻上性溫芳香、通竅避穢的零陵香發散，頭髮一篦即淨，之前要用牛角梳刮頭皮，輔以輕柔按摩，也是意在保健。

這時卻聞朱太妃喚了一聲：“且慢。”

凝眸看趙煦，見他嘔得辛苦，睫毛上都縈著目中泛出的淚，一時蕙羅幾近忘懷他是宮人丁中刻毒的天子，隻覺這年青的病人甚是不幸，故而微微低身，讓趙煦能更自如地牽住她袖子，又再輕拍他後背，以促他更暢快地嘔吐。

向太後卻擺手，表示她們噤聲，再問蕙羅：“你且說說看，是用哪味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