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兒[第1頁/共4頁]
當日繁星滿天,父子共騎一乘,前去國子監的影象仍曆曆在目,可現在洋洋灑灑數百餘字的家書,竟連一字都冇有提及葉佐蘭的存在;不但如此,乃至還立下“唐葉不相逢”的毒誓……
葉佐蘭隻當他是有戒心,因而又道:“我不是官差,也不是外頭那些人估客。你是躲在這裡出亡的嗎?”
信箋至此,戛但是止。葉月珊淚眼婆娑,而葉佐蘭則遍體生寒。
狠惡的顫抖令葉佐蘭冇法節製身材的行動,他大張著嘴,卻一句話都發不出來,唯有漸漸地蜷起家體。
遵循法規,我提早一日將彈劾奏章呈於禦史台,等候著次日朝堂之上能與唐權劈麵對證。可誰曉得,次日才入宮門,我便被禁衛拿下,反而栽上了貪贓枉法的罪名。但是其他幾個聯名彈劾的官員,竟全都安然無恙!
葉佐蘭的心中騰起前所未有的恨意,令他渾身高低狠惡地顫抖著,緊握的雙拳中,指甲深深掐進了手心,帶出一陣陣連心的疼痛。
聯名彈劾,為父天然也是義不容辭。更何況唐家外戚權勢熏天,若能翦除其翅膀,就如石落水出,則仕人之路也可通達矣。
葉佐蘭悚然一驚,卻見唐瑞郎變成一個青麵獠牙的怒相妖魔,伸出利爪將他推下水池!
葉佐蘭彷彿遭到勾引,朝著唐瑞郎走去。兩小我相視相擁,而後越靠越近,柔情纏綿……
池邊有個親水的陳舊涼亭,腐朽的楣子與簷柱,彷彿隨時都有能夠傾倒下來。
“柳兒疼。柳兒好疼……”那小聲音抽泣道。
好笑啊!為父入仕十年,卻不知朝堂深淺。未及弄潮,便已被大浪打下。珊兒,現在你曉得了為父的委曲,卻也不必過分悲傷。為父雖身陷囹圄,但罪不致死,終將會有重見天光之日。
委曲、仇恨、無法、哀痛!
這天他來家中閒坐,俄然提起一件事,說是靈州城內有很多專挖運河的民夫,被人抓去修建端王陵寢。都水監主管的就是水利,為父又豈有坐視不睬的事理?一番調查確有此事,再將成果說與傅正懷聽。傅正懷當即義憤填膺,提出要參唐權一本,接著又找來幾部侍郎聯名,大有圍攻之勢。
池水冰冷,深不見底。
然後,他又想起了唐瑞郎。
葉佐蘭自報了姓名,又問柳兒為何抽泣。
他在看甚麼?!
他正想要開口扣問,卻聞聲西邊那頭傳來“吱呀”地一聲――本來是瓦兒出來起夜了。
事到現在,為父甚麼都不苛求。隻盼他日還能與珊兒相見,另有嫡親再敘的一天。至而後,不求貴顯、不向宦途,安安穩穩地找個處所隱居,則餘生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