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鴻[第1頁/共4頁]

這話終究令葉佐蘭皺起了雙眉。

剩下的門生中有一人名叫陳誌先，父親陳寅官居正五品的都水使者，恰是葉佐蘭之父的頂頭下屬。他對於葉佐蘭倒是非常熱忱，不但提點了很多細節，還讓葉佐蘭跟著本身進退行動。

供香在大成殿的供案上散出嫋嫋淡煙。葉佐蘭從蒲團上站起家，捋平衣褶，耳邊響起了悠遠宏亮的鐘聲。

他看起來隻比葉佐蘭大了一兩歲，高得也非常有限。但是比擬較葉佐蘭的薄弱肥胖，他的身板倒是健壯而直挺的。再看那劍眉星目、高鼻寬額，另有微微帶笑的唇角，總之給人一種氣定神閒的俊朗感受。

葉佐蘭自幼被人捧做神童，心氣不免有些傲岸。凡是見到同齡之人，總忍不住要暗中比較一番。

維亨堂是國子監內會講與升堂的地點。葉佐蘭放眼望去，隻見堂前的空位上已經黑壓壓地排滿了門生，俱是一樣的青衿袍服，全都垂手肅立著，不收回半點兒聲響。

“會饌的坐次，並非遵循學館堂房的挨次，而是與號舍的分派不異。以是，你不能坐在這裡。”

“吃個飯罷了，何必如此置氣？”

他瞥見前麵的門生人手握有一塊木牌，進門後順次掛到牆上的鐵鉤上，有教官從旁監督，以製止貓膩。輪到葉佐蘭的時候，那位教官將刻有他名字的木牌交到他的手上，再由他親手掛到牆上，這便算是第一天開端了太學的餬口。

朝會結束後、講課開端之前，另有一段時候留給門生們整肅籌辦。葉佐蘭遵循洪先生的叮囑，找到了本身的書桌，上麵筆墨紙硯一應俱全。他正想著先試一試筆的軟硬，卻見一群門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葉佐蘭尚未到束髮之年，常日裡就紮著雙髻，垂下來掩住鬢髮。本日出門之前，母親還特地在他的髮髻上插了幾朵歲蘭。黑紫的蘭花，烏黑如緞的長髮，更襯得他麵若白玉。

膳廳設在號舍的西南角，能夠包容六館千人同時就餐。葉佐蘭猜想著用餐必定會有一些禮節，因而決定跟在陳誌先身後仿照。可誰曉得他方纔在陳誌先的身邊坐下，陳誌先卻暴露了難堪的神采。

春秋，出身，家屬和居處——門生們的題目不過那麼幾個，葉佐蘭也未幾想，全數據實以告。

“士誌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我原覺得太學館是肄業證道的處所，卻冇想見……第一天就趕上了這類與正道相悖之事。”

“好壞？”葉佐蘭驚詫：“可我原覺得這裡的會饌都是同一烹製供應的，統統人吃得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