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殘茶依舊[第1頁/共3頁]
周斯年還是低頭跪在那邊,李朝宗接過茶,喝了一口,順手遞給周斯年:“斯年,這還是你當年在辰王府時給朕配的安神茶,你嚐嚐,看看太病院配的可隧道?”
這儘是醫書的書架,這些字。屏風後的小茶桌……這清楚是周斯年的居室。這間寢宮,是按周斯年當年在辰王府的寓所來安插的。
周斯年仍跪在地上,李朝宗仍坐在他的中間。紫玉色的袍服淡化了他冷硬的線條,這間居室本身的清雅閒適讓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對君臣,莫名的調和,像極了一幅永久的畫。
周斯年難堪的接過來,本來,皇上的一杯殘茶,吃掉何妨?可明天這殘茶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我冷靜走開,繞過屏風,坐在書桌旁,看著屏風上的繁華牡丹圖發楞。
我慎重的施禮,承諾著:“是。”擦了擦眼淚,站起來走到周斯年身邊,想要扶起周斯年。趁便看了一眼中間放著的那杯茶。
我看著他壓抑痛苦的神情,近間隔看,他的眼睛真的有了疲態,他的鬢間真的有了絲絲白髮,不由內心一酸,雙膝跪倒,哭著說:“陛下!叔叔!您要多保重啊!”
書桌上擺著一張寫著字的紙,紙張泛黃,看起來有些年初了,竟是一首孩童的發矇詩:“漢高辛苦事兵戈,帝業昌隆豪傑多。猶恨四方無懦夫,回籍悲唱《大風歌》。”筆跡熟諳,竟像是周斯年所寫,隻是筆跡顯得很稚嫩了一些,應當是他孩童時初讀書時所寫。公然,落款處寫的,是二十六年前的日期。
我悄悄的走到屏風邊上,往外看去。阿誰茶杯已經放在中間,和阿誰銀盤放在一起。不曉得那杯茶最後是被喝了,還是留在內裡冇有動。
我感慨說:“時隔一年,想不到這裡這麼蕭瑟了。北方戰事幾次,養軍所耗龐大,皇上看來也是苦苦支撐啊。”
周斯年昂首看著他,又低下視線,答:“是。”
冇有說免,那就是還留。周斯年手刃朱聖教匪首,這份功績也足以撐起他再多得一個江南道總督的職銜。不然的話,豈不是建功的人反而被降職?
我依言走疇昔,想膜拜,被李朝宗製止。他揮揮手,說:“把斯年扶起來,雲逍的穴位也快解開了。你們走吧!去江南也好,把那邊看好了。有你們在,朕放心。”
周斯年悶悶不樂的站在高速行駛的大船船尾,眺望著越來越遠的都城。大船速率很快,都城垂垂稀釋成一道灰色的小點。沿河兩岸,一片枯黃。偶爾可見破敗的房屋與衣衫襤褸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