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螢火之約[第2頁/共6頁]

那輪本來就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玉輪又像個黃花大閨女似地害臊地躲進了影影綽綽的黑雲裡，一搭黑，一搭白的，一開端另有種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的朦昏黃朧的美感，然後就是刹時無影無蹤的烏黑一片。

“喂，阮家明，瓶子裡我數了是九十九隻螢火蟲，還差一隻呢，不準偷懶，快去給我再捉一隻過來，不準說話不算話，喂，跟你說話呢，喂喂喂……快點起來，聞聲冇有啊你？”亦綰不依不饒用腳踢他的腿，但阮家明彷彿真的是累得夠嗆，涓滴不見轉動的陳跡，亦綰內心正迷惑，側過臉去看他的時候，卻瞥見一顆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滴在草地上，寂然無聲，星月下泛沉迷幻的銀灰色。

“疇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一個老衲人對小和尚說，疇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衲人對小和尚說，疇前…

“……”

夏季序幕的雷陣雨就像女人那善變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和亦綰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打趣，亦綰和家明很悲催地就成了這場打趣裡的落湯雞，渾身被淋了個透濕。

或許對於阮家明來講不過是脫口而出的偶然之話，不過究竟證明，確切如此。他專注地在想該把螢火蟲裝那裡好呢？實在他是有小聰明的，把從湖裡撈上來的那盞河燈略微改裝一下就做成了一個密封的玻璃罐，然後又用小樹枝挖了幾個小洞好透氣。

但阮震霆為人卻刻薄平和，睿智樸重，待人接物謙虛有禮，全無半點感染那些富朱紫家紈絝後輩的不務正業和佯狂狷介惡劣不堪的汙漬行動。

“切，吝嗇鬼，不說就不說，本女人也冇籌辦去你家打劫去，有那麼防著的嘛！不過少了的那隻螢火蟲嘛，我要你欠著我的，要不然你哪能時不時地想起我啊？”亦綰是鸚鵡學舌，想起方纔家明說的那句冇邏輯的台詞，就趁便調侃一下，但是說出來的時候，才感覺渾身一顫抖，真肉麻，哪像她率真甜美的野丫頭的一貫的氣勢，再想起先前的小俏妞被他迷得七葷八素的，內心嘀咕著，阮家明啊，阮家明，你就是一個禍害人間的十惡不赦的害人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