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性·[第2頁/共3頁]
趙清閣扣問道:“有甚麼事要我替你做嗎?”她斷斷續續地說:“我……我但願在身後能和徐誌摩合葬,你……能不能辦到?”趙清閣為了安撫陸小曼,不假思考地說:“我極力想體例,你現在養病要緊。”
1964年秋10月,陸小曼住進了病院,病因是肺氣腫和哮喘。中秋節那天,趙清閣買了幾個月餅去看望她,她的鼻孔內插著氧氣管,蕉萃不堪。她氣喘籲籲地對趙清閣說:“難為你想到我,本年我還能吃上月餅,恐怕來歲就……”過一會兒,她又低聲說:“我的日子不會多了。”
一代名嬡,至此雨打風騷去。
剛巧這時我還乳臭未乾、初出茅廬,有力量動筆,但知名小卒拿不到約稿條約,因而兩相甘心合作起來。由她出麵向出版社認取選題,由我執筆。我們以合作名義,翻譯了泰戈爾短篇小說集以及艾米麗・勃朗苔的自傳體小說《艾格妮絲・格雷》,還以合作名義編寫了淺顯故事倆門豹治河》,隻要這後一種淺顯小冊子還來得及出版,其他翻譯小說,譯成交稿以後,來不及比及發排,“反右”活動開端了,我有幸戴上“右派分子”桂冠,前約選題自作罷論。
翁瑞午身後,陸小曼開端一心一意地作畫。她的畫秀潤天成,趙清閣稱其畫為“是文人畫的氣勢”,傅抱石也讚美:“陸小曼名不虛傳,可謂東方纔女。”
至於陸小曼想葬到硤石徐誌摩墓旁的遺言,卻未能實現,趙清閣在回想陸小曼的文章中提到此事還耿耿於懷:小曼冇有留下甚麼遺言,她最後一個心願就是但願與誌摩合葬,而這一心願我也未能辦到。我和她生前的老友張奚若、劉海粟籌議,張奚若還向誌摩的故裡浙江硤石文明局提出申請,傳聞徐誌摩的家眷――他與前妻張幼儀生的兒子徐積鍇分歧意。換言之,亦即中國半封建的社會心識不答應!
固然停止了翻譯,固然陸小曼被劃爲“好人”,而我屬於“好人”,但陸小曼卻不懂――或者能夠說她不屑講究“劃清邊界”那一套,持續與我來往,逢年過節,以及平時燒個甚麼好萊,總不會忘了叫我去吃。
1965年4月3日,陸小曼在上海華東病院過世,享年63歲。在陸小曼靈堂上,隻要一副輓聯,跟徐誌摩死時幾十副輓聯並列的壯觀景象不成同日而語――因為陸小曼過世的時候,已是“文明大反動”的前夕,山雨欲來風滿樓,文人敏感,覺出氛圍不對,誰也不想落下分外的筆墨添費事,靈堂上獨一的一副輓聯:推心唯熱誠,人間常留遺惠在;出筆多高致,平生半累煙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