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紙錢[第2頁/共4頁]

“既插臘梅，就把那紅豆瓷瓶拿出來，可惜阿誰水波紋的豆青瓷花盂倒冇帶來，不然恰好裝這玉台金盞。”玉絮說得這一句，葉文心含笑看她一眼：“可惜了兩樣好花，非得香在一處了。”

她低頭一瞧，公然樹叢裡有模糊火光，這會兒天還冇暗，倒不顯眼，矮身出來，倒是有人在燒錫箔元寶，火苗一卷，元寶紙錢就作了菸灰被風捲到起來飛過了院牆去。

六出還奉告石桂玄月兩個，每到這時節，揚州城裡滿城舂米聲，舂米作粉：“綵衣街毓賢街二郎廟前擔著擔子賣這些粉圓子，有紅的有白的，玫瑰芝麻薺菜鹹肉，樣樣都好吃。”

哪曉得宋勉卻聽住了，自來看她都是笑盈盈的，又是個極有主張的丫頭，哪曉得輕描淡寫兩三句，竟也遭過這很多痛苦：“那你爹孃還在？”

這兩個說好話的，一個是葉文心，一個是就是宋勉了，葉文心是天真不諳事，宋勉倒是至心祝賀，石桂眼睛一彎謝過他：“那我就先謝鞠問少爺的吉言了。”

可一想到舊年的冬至一家子正愁苦，秋娘就要支撐不住，冬至那一天，秋娘叫於婆子逼出去借了一碗麪，做了麵片湯吃。

宋勉細心清算了衣裳，一枝暗香燒到頭，在內心跟父母賭咒，來年總能給他們供上熱菜熱飯，在原地黯然站了好久，想到悲傷，忍不住哭泣，聞聲一聲感喟，身子一動，掃到樹蔭，再聽那出警告的聲音，倒是熟諳的，是院裡的小丫頭石桂。

這才轉出來相見，兩人見了些回，到有幾分友情在了，宋勉眼眶還泛紅，卻對她笑一笑：“我在其間祭一祭亡父亡母，倒不想擾了你。”

這一聲感喟驚著了樹蔭裡的人，石桂還當是哪個小丫頭子，出言道：“這位姐姐，可彆再燒了，引了人來，細心罰你。”

這會兒天還冇黑，石桂繞了近路，走在桂花香徑上，卻聞聲“劈啪”聲，又見著煙氣，隻當是那邊著了火，過節門上的婆子小廝都偷空兒回家，也有吃酒的也有抹牌的，萬一走了水，燒起來豈不糟糕！

“我是外頭買來的，故鄉遭了災，官老爺不放糧，生生看著蝗蟲啃光一片田，冇了活路才賣出來當丫頭的。”石桂三兩口咬了柿餅，不吃得甜些，這苦也咽不下去。

臘梅也開得恰好，越是冷的處所就越是精力，擺到窗戶邊，襯著窗戶上結的霜花，倒比插在大瓶裡還顯得暗香敬愛。

宋勉一口氣柿子餅咬掉，捏著柿子蓋兒，笑一笑：“與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