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人[第1頁/共5頁]

來的是大夫人的人，打頭一個管事娘子，後邊另有幾個穿綢的丫頭，王管事在石桂幾個跟前一貫趾高氣昂，現在卻對著不比葡萄大幾歲的小女人哈了腰。

鄭婆子歡天喜地，看著春燕這頭人手不敷，把葡萄石桂兩個都叫出去，替她們幫手，又把下人的飯食都交給粗使婆子來做，自家往這院裡的小廚房造了湯水，小圓桌兒擺開來，專給春燕吃。

正說話，小丫頭出來了，拿眼兒把她們兩個一掃，挑了石桂：“鄭媽媽在那邊，春燕姐姐請她來。”

春燕先笑一笑，跟著又道：“豆蔻姐姐，現在是錢姨娘了。”拉了鄭婆子坐，這些年她一季都冇斷了貢獻，她自個兒殷勤不說，女後代婿也跑得勤，春燕曉得太太有這份心，天然待她客氣。

大丫頭身邊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一個替她打扇子，一個站著聽叮嚀，石桂隻當葡萄說的是她氣度大，哪曉得人一走，葡萄就歎：“你看她身上這一件，得值好幾兩銀子罷。”

彆苑的人好久都冇見過這場麵了，一條大道上都是伕役，前前後後跟著七八個婆子，箱子上貼著各色簽頭，盯住讓他們細心輕放，彆碎了裡頭的東西。

王管事陪著滿麵的笑，又引了她各處去看屋子，葡萄跟石桂兩個就在堂下聽著調派，葡萄扯一扯石桂，嘴巴一呶：“你瞧見冇有。”

葡萄麵上一紅，她哪見過老宅裡的丫頭是個甚麼樣兒，除了屋子好些，還當是淺顯人家做工，大夫人跟前的人一來，她算是開了眼界，內心如何不活動。

春燕坐在雲紋圓凳子上，正吃著茶，一口啜飲了，這才立起來，笑道：“鄭媽媽好，這幾年不見，怪想你的。”

鄭婆子念得一聲佛：“她是個有福分的，太太汲引，真是造化。”

廚房裡的紅糖隻餘一個底兒，石桂曉得鄭婆子是為著奉迎春燕，曉得她月事來了，要給她煮紅糖水喝，船家裡正巧有賣紅糖的，石桂拿了糖歸去，鄭婆子把餘下這十個錢都給了她。

夜裡石桂返來天然聽得幾句抱怨，甚個多用了油多用了柴，幾個匠人肚皮大，饅頭上了蒸籠，一頓能吃上四屜，炒的韭菜醬的肉絲，夾在饅頭恨不得把油都刮光。

第二日一早，王管事便叫府裡頭的人把手上的事都放下，全到堂屋裡去，聽他分撥事情，說是理屋子，可現在才三月，人如何也得六月裡來，這會兒就理起屋子也太早了些。

屋子連修了十來日，補了瓦洞，送東西的人也來了，先是快船來了人，跟著人背麵又有十幾二十來隻的箱子抬上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