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地藏[第1頁/共4頁]

石菊頓一頓，軟筆在絹紗上落了個斑點兒，她擱下筆，揉一揉手腕：“天然記得，也不曉得她回冇回故鄉去。”

石菊見石桂不轉動，開了櫃子尋出方鬥來，又取出一卷白棉紗，潔淨的細筆跟小圓錘兒，纔剛淡竹說話的時候，石菊連看都冇看過來，這會兒擺上東西昂首看一看石桂：“你瞧見了甚麼了？”一麵說一麵取了杯子，倒了一杯熱茶。

等石桂再跟著葉氏去上房的時候，宋之湄便不來給老太太存候了，暑氣一盛，廊道兩邊都掛起了竹簾子，日頭曬出去，就放了簾子隔一隔。

石桂不好說啟事，又喝一碗淡鹽水，石菊手上的團扇根柢已經打好，看石桂臉頰泛紅，拍拍她的背：“你恰好借了這個由頭歇一歇罷。”

非論曉得還是不曉得，都不是她有才氣擺佈的，一入迷把那花汁兒抹出來了，淡竹“哎呀”一聲，石桂回過神來，拿軟布擦個潔淨，

石桂笑一聲，卻冇答淡竹的話，她不說話，淡竹也不是端莊想問，說完了那些，又跑了出去：

石菊縮縮手：“我還得描扇子呢，沾著紅的可如何好，你替石桂染罷。”淡竹吱吱喳喳，石桂叫她指派著一時搗花瓣一時剪紗布，內心的不安竟淡了些，由淡竹抓了手給她介入甲，花汁兒調得稠了抹在指甲上，十隻手指頭爪子似的翹起來，一個個裹得密密實實。

“我去尋銀鬥，我托她摘些花來介入甲的，你們等著，我們仨一道染。”恨不得生出八隻腳來，也不怕了，叫石桂尋出小方鬥小錘子來，話音未散，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越是中了暑越是給她喝溫水，石桂昏睡疇昔，夜裡方纔醒了，淡竹早已經入眠，反是石菊守了她，看她醒了笑一聲：“水還溫著呢，你也太實誠了，春燕姐姐讓你在廊劣等，你就不能避避日頭？”

舊年夏季鄭婆子就拿了一床舊棉絮充作是新的給石桂，請人彈得堅固，罩上罩子，貪了石桂給的半錢銀子，石桂當時冇說破，這會兒特地說出來，鄭婆子麵上難堪，應得一聲，公然送了新竹蓆跟竹枕頭來。

石桂心頭一凜，盜汗都要下來了，石菊卻捧了熱茶盅兒送到她手邊，順手把貓兒抱過來，她天生血冷，這會兒手腳還是涼的，大暑天裡也得喝熱湯，沾著一點涼的就要泄肚子，彆個喝綠豆湯，她連菊花茶都喝不得。

蟬鳴鳥叫，一聲聲疊起來溜進石桂耳朵裡，好似聽清楚了，又好似冇聽清楚，七寶應了一聲是，取了油傘兒擋著太陽往外去，路過的時候還跟珍珠嚼了一句：“這還冇到中元節呢，如何就放起河孤來，到中元又得放多少，如何也得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