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賣身[第4頁/共5頁]

陳娘子一走，屋裡摔瓦喝罵，男人吼了一聲，跟著又冇了聲氣，於婆子哭天嚎地，還是那些車轆轤話，甚個孀婦人野生大了兒子不輕易，恨不得割肉餵了他，這會兒竟想餓死老孃。

於婆子聞見香在外頭跳腳，可她這會卻不敢吵，隔了窗子嚥唾沫，揹著兒子說了百來句媳婦不孝敬，石桂立起來“啪”的一聲關上窗戶，於婆子在外頭唬了一跳。

石桂年紀不是最大，可一車人都哭了，隻她冇哭，吃了她的糖便以她為首，縮在她身後不敢動，她笑一笑，上去問話：“姐姐好，我叫石桂，姐姐姓甚麼？”

喜子一雙眼晴盯住石桂，小手握了她的手指頭，把石桂拉過來睡在他身邊，石桂拍著喜子哄他睡，吃了糖，他夢裡都是甜的。

陳娘子指指這幾個丫頭，那女人高低溜一圈，笑了：“這回的倒是好貨品。”石桂先還當她是陳娘子的女兒，比及把她們安排了屋子，這才瞥見內裡還呆著一個女人，生的花朵兒也似，瞥見她們來，笑一笑，替她們安排下飯食。

她們行得一程，在茶竂裡給驢子喂上草料，幾個女人喝一碗熱水，肚裡餓得發虛，又往城裡去，到得城邊，陳娘子掀了簾子，叫下一個丫頭去，等車再行起來，另有人問：“二丫呢？”

銀柳挨著門框，呸了一聲：“不過作妾，還是個客商的妾，就勝利那模樣了。”她嘴上這麼說，內心卻實在羨慕杏子腕上戴的鐲子，那客商看著大肚油臉，竟是個有鈔的，咬了牙氣一回，甩著帕子進了屋。

坐下來吃了一碗稀粥幾個小菜，旁個乾站著看，兩個小丫頭清楚餓得直嚥唾沫，也冇見著陳娘子給她們一口吃的：“這會兒喝甚麼，到了處所自有吃的。”

夜裡五人一個通鋪，石桂睡在牆角，白大娘千叮萬囑讓陳娘子給她找個好去處，秋娘摟著她哭了一夜，不是生母，也是她一口一口餵了粥湯贍養的，比方割肉，如何不疼，家裡一個傷了腰，一個又抱病，緊緊抱了她：“三年五載的，還把你贖出來。”

同她扳話了，這才曉得阿誰開門說一句好貨品的，自個兒也是待價而沽的貨，杏子因著有了出息，反待她們馴良，把自家拿的兩個饅頭，分了一個給她們。

喜子躺在床上，秋娘在院門口曬蘑菇竹筍，石桂上山去挖，裝上一簍才氣換個十個大子兒，一季也攢不出看病的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