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通仙[第2頁/共5頁]

每人背了自個兒的包裹往上，一起都是伕役，另有小羽士高低跑著送茶水，山路上走慣的人，見著她們這軟手軟腳的模樣就發笑，石桂到底是在田間地頭上跑過的，腿上有力，餘下那些個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冇走上幾步，就要坐到石頭上歇一會。

一群人就要回籍，已然裝了很多東西上船，通仙觀在通仙山上，傳說是遇見過神仙，山上現在另有神仙壁，通仙觀在山頂上，坐船到了處所還得再坐了滑竿上去，幾個跟著出過門的都說要再帶件厚衣，鞋子襪子也多帶兩雙。

她肚裡一把算盤，宋家的買賣雖不是長作長有的，可宋家有頭有臉馳名譽，就算是打響了招牌也好，今後鎮上這些個富戶，曉得她替宋家挑過人，天然高看她一眼，買賣好作，石桂算一個，這個綠萼又算一個。

綠萼放下一樁苦衷，石桂倒睡不著了，挨著床就是窗，這院裡遍種了竹子，枝枝葉葉倒在紙窗上頭，動與不動都是一幅水墨，石桂盯著窗紙發怔，內心畫的那張表重新數到尾，深深吸一口氣，本來就難，現在不過比本來想的更難幾分，總比綠萼如許冇頭冇腦就叫人賣了的強。

東西是一早就挑上山去的，另有粗拿婆子上去先把床帳設起來，老太太葉氏幾個還得緩緩上來，她們可冇肩輿滑竿可坐，端賴一雙腳，昂首望一望山頂尖，全籠在霧氣裡看不清楚。

陳娘子在綠萼身上可花了大血本，外頭有天然也有些作假的事，比方講究休咎的人家，算一算得要個屬相生辰的，早晨一兩月大半年的也冇個論道，又不是樹樁上頭生年輪，還能劈開了人一輪輪的數不成。

陳娘子一身汗涔涔，連連點頭陪笑，人出了門，一眼就瞥見石桂正等著，看她出來正要迎上去，春燕同她招招手：“石桂，你過來。”

綠萼一口口把粥吃儘了，她在人牙子那邊捱過餓，內心也不是不記取石桂待她好，隻一時轉不過彎來，既然葉氏承諾了替她尋覓家人，心頭大定，也肯開口了：“我記取你，你是石家的丫頭。”

如果有也還罷了，如果冇有了，就成了燙手的山芋，打發了不是，可要養著，又算甚麼？當女人還是當丫頭？

問她族中另有何人，點頭不知，孃親死得早，姚夫子又是這麼個榆木疙瘩，後討進門的娘子連親戚都冇走動過，他又不常跟女兒說話，自家是個秀才，女兒大字不識一個，平常連門都不讓出，因著厥後的娘子凶悍，光對女兒說些個三從四德的話，綠萼打小聽到大，後孃將她賣了，她在船中早早聞聲，卻叫打怕了，抱著膝蓋哭個不住，卻一聲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