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舊事[第3頁/共4頁]

葉文瀾穿戴大紅團花衣裳，頭上束了個小金冠兒，麵龐白胖胖，眼睛圓溜溜的閃著光，調皮的模樣也惹人愛，老太太叫古月把雪獅子抱出來給他玩。

葉氏的母親過世以後，嫂嫂曾寫了信來，說這很多年，冇一刻能忘，眼睛哭得瞎了，閉門隻是唸佛，連兒子給她存候，她也向來不見。

眼看就要失態，春燕提了壺兒替葉氏續茶，葉氏藉著她上前的工夫闔了闔眼兒，把眼眶上那陣熱意忍了下去，再抬手吃茶，一口苦茶繞著舌尖，苦得透辟心扉，這才漸漸順過氣來，把茶盞一擱，又是四平八穩的大太太。

老太太越看葉文心感覺越是像葉氏年青的的時候，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鄰家有女初長成，小後代兩情相許，兒子夏夜裡剝了滿滿捧荷葉的蓮房，把蓮實剝出來，求了她要娶葉家女。

這很多年，眼也濁了，淚也乾了，可見著葉文心，宋老太太還是一時濕了眼眶，半晌纔回過神來。

她年事不輕，頭上頭髮都白了大半，宋老太太細心一瞧：“這但是馮家的？”

兄長另有宦途要走，麵前就有捷徑，怎肯捨近求遠，葉氏嫁了以後，除了報安然給母親嫂嫂，一言片字都未曾寫給父兄。

葉文瀾跳出來，帶的小廝僮兒都去了至樂齋，一個玩著無趣，回身往廊下一看，眼兒溜一圈，往丫頭們跟前站著比了比，一下就指了石桂：“你過來。”

隔開小後代，卻冇把情剪斷，也不是未曾說項過彆家女兒，可兒子小打就是個有個主張的，不叫他娶葉蓮實，他便這輩子不娶妻。

葉氏把自個兒鎖在房裡，先是不用飯，跟著不喝水，幾個婆子壓著她往她喉嚨裡填粥，她嚥下一碗，站起來一頭磕在門柱子上，血沾滿了衣衿。

宋老太太瞧了她一會兒，長長歎一口氣兒：“竟是你跟了來，這把老骨頭了，還當差？也不享享兒孫福？”馮家的是葉老太太的陪房下人，這個年紀也該是有子有孫了。

那會兒氣得心肝疼，現在想起來，兒子就是同她頂撞氣得她心口疼，也功德厥後摸不著看不見。

馮婆子笑一聲：“曉得要送哥兒姐兒往太太這兒來，我才拖著這付身子，這很多年了，也該來給太太請個安。”

那婆子年事大了，腰板卻挺，滿麵是笑：“老太太好記性，恰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