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家人[第4頁/共4頁]

葉氏要服侍宋老太太，雖掛記侄女，卻不好開口，又是落雪又是入夜，道上很不好走，車前掛著燈籠，那光圈兒一晃一晃，晃過了青磚道，又晃過了西城門，葉文心靠著車壁，人有些昏沉。

石桂的涼糕全給了明月，她這段日子飯量大增，本來就吃得很多，這會兒更是餓起來，幸虧殿裡點心不缺，雖冇熱的，能啃幾塊冷點心也好，葉文心倦極，坐在交椅上乏得快睜不開眼了。

石桂搖點頭：“我連觀前都冇去，那裡曉得張老神仙甚麼樣兒。”伸手拆了頭髮，襖子已經半濕，對著炭盆把濕頭髮全烘乾，反過凳子來，把襖子掛在那四條腿上，明兒可不能穿陰乾的衣裳。

葉文心自收了她當門徒，這一句打趣的弟子茶，石桂便一天都冇斷過，便本來不當真，現在也有幾分真意了。

從速坐起來，套上棉衣棉褲，開了妝鏡，取了梳子梳頭，一把頭髮明在養得又厚又密，重新梳到尾，挽了個螺兒，簪上小珠花，緊一緊衣領，嗞著牙開了門。

這些平常病症，並不請太醫來看，隻家裡抓些藥煎了吃，何況昨兒確是著了風的，這會兒煎了蜜薑茶，葉文心皺了眉頭飲得半盞。

六出正吃點心，不料葉文心會問這個，笑得一聲：“女人好記性，我姐姐在前院書房裡灑掃。”

外頭鑼鼓笙管響個不住，在後殿便隻模糊聞聲幾聲，比及天暗了下來，另有人送了食盒子來，裡頭有幾樣小菜，一碗壽麪。

今兒這事兒還不曉得瓊瑛歸去會如何跟馮嬤嬤說，石桂抿了嘴兒不說話，葉文心如果然能不進宮，嫁給姑姑當兒媳婦，在這個期間看來，已經算是一門好婚事了。

外頭風一卷，果有雪飄進屋裡來，玄月翻了個身，人往床裡縮出來，石桂從速關了門，提著茶爐到廊下去，替葉文心烹一盞弟子茶。

石桂“咕咚咕咚”三兩口把一碗紅糖薑湯全喝了，身上微微出汗，回屋裡的時候，玄月披著衣裳：“張老神仙甚個模樣呀？”

石桂曉得她也有皋牢民氣的意義在，卻還是把衣裳裹得緊緊的，雪下得雖不大，倒是濕寒徹骨，這麼一起吹著歸去，可不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