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浪成微瀾[第1頁/共4頁]

周如水單獨入了牢門，侷促的牢中潮濕鄙陋，柳鳳寒對牆躺在草垛上，彷彿已是入眠。

“還能是誰，全部江萍都知，他家與那桀貪驁詐的謝潯成了姻親！”

這頭，柳鳳寒乍見了她，亦非常驚詫。他盯著周如水, 滿目標不成置信，眼中的冷冽瞬息間便化為了一小簇隱不成見的亮光，眉頭一蹙, 忙坐起家來，揚著墨羽般的眉問她：“你安知我在此處？這般來見我，可會扳連於你？”

“那你可知，方垓是何人之妻舅？”

“你棄麼？”

周如水深吸口氣，定了定神，昂首，直直對向周王，搖首道：“江萍之地，山高路遠，謝公被歹人徒借名聲，已算無妄之災。如此，又何來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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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起她自小便是率真嬌軟，凡事都自麵上端著從無諱飾。周王倒不怪她為王端守靈，親送王玉溪出城了，畢竟這脾氣，這犟性，也是他嬌養出來的。她知會觸怒他仍真情真性，也算是赤子之心，比她那些個兄長們明透很多。

她正心下猜疑，周王又執起一卷帛書扔在周如水麵前，冷眼看著她道：“昨兒個夜裡，謝姬已將此事稟明於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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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少女的嗓音恬脆可兒，隻這話，實在冷酷至極也無情至極。

翌日，知周王離了丹爐回了宣室，她便也手執訟文跟去了宣室，在周王的核閱中，將柳家冤案一一稟明。

周王自知她為王端守靈，又親送王玉溪出城本就不滿，再見她又揭露謝潯的罪行，實是大發雷霆。不待周如水言畢，便狠狠敲打了桌案，喝問她：“阿女，你但是被那王三迷了心竅？現在王端方死！便尋對出這八杆子打不著一撇的罪惡！想至謝卿於死地！如何？女大不中留！你還想替王端瀉血恨麼？”

“非也。”他話音未落，周如水便搖了點頭，灼灼眸光掠過他，悄悄笑道：“在這鄴城當中，命如草芥，怕是半點銀錢也抵當不出。”

周王盯了周如水很久，催促問她，“謝卿無事？”

聞言，周如水實忍不住低低一笑，真覺“桀貪驁詐”這四字用在謝潯身上極其妥當。

寂靜了半晌，周王仍在摸索，冷冷一笑，不辨喜怒，又問她：“你向來不顧閒事，怎的生了這份熱情腸？”

她微微一笑，悄悄走近, 便緩緩蹲下身去, 撿起一根蒲草, 戳了戳柳鳳寒美得豔麗的臉。見柳鳳寒眼睫微動, 泠冽地扭過甚來，這才起家，美眸微彎，成心逗他道：“你那絕情無義的家人早便將你除族！更逼你摁下欠條！不過留你一袋子歙餅三條繩！這般, 你又何必為了他們冒死求那身後名？”